可刺出飛刃,是喇嘛教中極厲害的兵刃。

多吉得了神兵,猶如雪中送炭,登時精神大振,一面強攻,一面喝道:“快還手,否則取你性命!”

宋澤一凜,不敢怠慢,又實不願出手傷人。他自忖自己的功夫還沒到收放自如的程度,唯恐這一掌下去,要了多吉的命,但若再不還手,恐怕自己也會有危險。四周喇嘛如此之多,這次是給兵刃,下次說不定就群起圍攻了。

正躊躇間,只聽撒力哈大喊:“宋兄弟,打他!你打他,他才高興!”

原來撒力哈在旁觀戰,一直心急如焚,又和宋澤一樣滿腹疑惑,想不通這架究竟是怎麼打起來的,便向索朗求教。索朗見他絲毫不會武功,確非江湖中人,也就耐心向他解釋了一通。

撒力哈恍然大悟,原來打人也是一種尊重,打得越起勁兒,對方就越高興,當真令人意想不到,便立即向宋澤喊話。

宋澤一聽這話,心裡一動,雖然不明就裡,但好像確實如此。迎面金光一閃,金剛杵已至眼前,只見多吉一條手臂纏繞在金剛杵上,將一拳之力盡數化用在法器上,以杵代拳,全力向宋澤打過來。他所使的正是十二路宗手中的兜羅手,本就有穿雲之力,此刻又有金剛杵加持,愈發威力無窮。

宋澤不再猶豫,抬手一格,連使兩招“冰魂雪魄”“冰壺秋月”,先以渾厚的掌力推開金剛杵,又矮身去攻多吉下盤,湖底探月,立掌為刃,正砍在他左腿上。

多吉痛呼一聲,若非宋澤收著力道,他的腿已經斷了。多吉踉蹌了一下,宋澤欺身上前,使一招“寒冰濺玉”,以指間激射而出的內力打入他雲門穴中。多吉半邊身子登時痠麻無比,再使不上力,“咣噹”一聲金剛杵掉落在地。

宋澤立刻上前扶住他,又撿起金剛杵小心翼翼地遞還,心道:“這下完了,他定然更加生氣!唉,我可給江前輩惹了大麻煩,不知道會不會誤了他老人家的大事!”

索朗和眾喇嘛也圍了上來,紛紛叫道:“大師兄!你傷得厲害麼?”

宋澤退開幾步,深深一揖:“得罪大師了!”

多吉拂開眾人,盯著宋澤看了片刻,忽然雙手合十,恭敬行禮:“施主果然功力非凡,多吉敬服!方才施主三番五次不肯出手,實是不願傷人,乃是大慈悲心,並非輕視我等,多吉竟以小人之心度之,實在慚愧!”

宋澤一呆。眾喇嘛也有些難以置信,索朗道:“大師兄......”

多吉抬手製止他:“若非施主大人大量、手下留情,我這身功夫早已廢了,說不定還會落下殘疾,你們難道沒瞧見麼?”話一出口,忽又想了想:“對了,施主的招式太快,你們未必看得清楚,總而言之,若非施主慈悲,我早已是個廢人了!”

他六歲便家人送入喇嘛寺中,每日勞作、禪修、習武,辛苦十數年方有小成。方才激戰之時,他周身正氣血勃發,宋澤突然將“冰魄游龍”至陰至寒的內力打入了他穴道之中,險些令他經脈錯亂。一想到多年辛苦練就的內功頃刻便可毀於一旦,不禁冷汗直流,著實後怕。

多吉嘆道:“想不到施主年紀輕輕內力便如此深厚,招式也精妙絕倫,我是井底之蛙,竟然沒有見過!”

宋澤臉上一紅,搔搔頭:“我...我只是運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