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會靠著自己,不擇手段,利用所有人,一步一步,踏過屍山血海,縱使業火焚身,萬劫不復,也要拿到那把決定眾生命運的劍柄。

沒有人比她更清楚自己想要什麼。

從來沒有。

寧煙太累,沾著枕頭就睡了。

都說人累狠了不會做夢,寧煙也是這麼以為……直到她在夢境裡見到正在撥弄著花草的元卿,發現並不是這麼回事。

夢境裡的天同為夜晚,月亮大的出奇,佔據半邊天地,而另一半天地則是星星點點的浩瀚星辰,絢爛明亮,恍如白晝。

寧煙身上的衣物已經換成了某種質地很輕薄的白衫,月華照耀下,清風送過,衣袂層層疊疊揚起,不是仙人,勝似仙人。

她掠過腳下漫無邊際的青草地,來到已經把視線放在她身上很久的元卿身邊,沒有說話。

寧煙只是想過來看看他在忙活什麼,這是她的夢境,就不裝平時那副客氣樣子了。

元卿手裡還沾著一點泥土,眸光溫柔似水的看著她,全身鋒芒盡數斂去,期待問道:“你喜歡嗎?”

寧煙左右狐疑看一眼:“喜歡?喜歡什麼?”

元卿道:“這裡。”

寧煙只當就是個簡單的夢境,如實答:“還行吧,挺漂亮的。”

元卿“嗯”了一聲,低下頭,繼續乖巧侍弄起花花草草。

寧煙看著他熟練種地的舉動,疑惑了。為什麼元卿會在她的夢裡種地?她的內心竟然還帶著點邪惡農場主屬性?

那不對啊,她做夢不都是跟上次直接撲倒嚴晝一樣嗎?白天壓力大,晚上夢到男人順便撲倒,再正常不過。

現在,她的夢,什麼時候這麼含蓄了?

她直呼其名道:“元卿。你過來一點。”

元卿還是第一次被她喊自己的名字,眼底光芒似星辰揉碎,無宣告亮。

他來到寧煙面前,問道:“怎麼了?”

寧煙沒有言語,回應他的,是抬手搭在他肩頭的動作。

接著,她不顧元卿意外的眼神,雙手用力一推,把他整個人推倒在地。

夢境裡的草地很有質感,並不扎人。躺上去時跟躺在綿軟的被子裡一樣,沒有任何不適感,相反出乎意料的舒適,恨不得讓人一輩子粘在上面。

元卿被她推倒,也跟嚴晝一樣,沒有任何反抗,只紅著耳垂,側過頭,不敢看她。

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把她掀走?他不想。

話語拒絕她?她今天那麼難過,捨不得。

沒錯,寧煙現在以為的夢境,實際上是元卿精心佈置的識海。

他這些天昏迷的時候,人無法清醒,只能日復一日的在識海種著花草,期待醒來把她帶入識海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