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徹無奈地看向王錫。

他早知道,會出現這種問題。

古人重農抑商是政治正確,對於不參與生產的商人,更是視如洪水猛獸。

但自己要開啟工業革命,就要發展商業。

只發展工業,沒有與之匹配的思想和體制基礎,那就是紙上談兵,必然會失敗。

王錫不到五十歲,正值壯年,但思想卻比較保守。

相比之下,他兒子王崇簡反倒是思想激進:“父親此言差矣,我奉地物產豐富,百姓卻困苦不堪,皆是因為商路未開之故。”

“自古以來,中原王朝安撫關外蠻族的重要手段便是互市通商,可見商業對關外之地的重要性。”

王錫沒想到,第一個蹦出來反對自己竟是自己的兒子,頓時氣得吹鬍子:

“誰是你父親?朝堂之上,要稱職務!”

王崇簡也是個驢脾氣,一梗脖子:“是,王祠正。”

“你!”

未等王錫說話,王崇簡便唾沫橫飛地繼續講道:

“下官以為,我們可以鑄銅幣,以從關內購買糧食、布匹、鹽。並透過商隊,將關外特產銷往關內,以此獲得更多錢財。”

“如此,我奉國百姓也多了一條出路,萬一有天災之事,不至於會無糧可食。”

李徹含笑點了點頭,鼓勵地問道:“汝覺得,我們應該賣什麼特產比較好?”

王崇簡撓了撓頭:“關外的堅果、藥材、鹿角等物在關內也頗受歡迎,想必不愁銷路。”

王錫冷笑一聲:“那些東西能賣多少錢?還會讓百姓生出不勞而獲的心思,得不償失!”

“王祠正此言差矣,錢雖不多,但至少保證了關內外的溝通,也多了一個獲得糧食的途徑。”

“黃口小兒,幼稚!”

“你......”

王崇簡有點想罵娘,但考慮到罵娘就是在罵自己,還是忍了下來。

於是大堂上便出現了奇怪的一幕,一父一子同朝為臣,激情互噴,互不相讓。

霍端孝看著這一幕,眼神逐漸變得怪異起來。

身旁的諸葛哲察覺到了這一點,低聲說到:“正則莫怪,殿下喜歡廣開言路,這叫‘言論自由’,只要是為奉國著想,人人都可暢所欲言。”

霍端孝點了點頭:“多謝子淵告知。”

這種情況多少有些讓霍端孝始料未及。

父為子綱,君為臣綱。

這一幕,在大慶朝廷上肯定看不到。

“好了,好了。”李徹出聲阻止二人。

沒想到這父子倆吵得太投入,竟沒聽到李徹的話。

沒辦法,李徹只能看向堂後的王永年。

王永年頓時表情一肅,高聲道:“肅靜!”

“大堂之上,吵吵鬧鬧,成何體統!再有無視紀律者,一律追責!”

兩人這才安靜下來,互相瞪了一眼,不再說話了。

李徹衝王永年點了點頭,隨即看向王錫,柔和道:“王卿,你是覺得行商利潤太低,得不償失,所以才拒絕嗎?”

“正是如此。”

“那本王若是說,能拿出利潤十倍、甚至百倍的商品,你可還反對?”

王錫頓時愕然:“利潤如此巨大,臣自然不會反對。不過,臣卻是不敢信的,天下何曾有這種暴利之物?!”

李徹笑道:“這你別管,本王自有辦法。”

王錫突然想到了什麼,連忙道:“殿下不會要把火藥拿出去販賣吧?萬萬不可!”

其他人聞言,紛紛將目光投向李徹。

幾名工正所的官員嚥了咽口水,做好開噴的準備。

大家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