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細碎的陽光透過樹葉灑了下來。

落在山道間,一個揹著圓鼓鼓包袱的少年身上。

謝燕慢悠悠地打了個哈欠,繼續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

寂靜的山林間,除了鳥獸的低鳴與風擦過樹梢的聲響,便只剩下他略顯虛浮的腳步聲。

突然謝燕的腳步驀地一頓。

與此同時,一道凌厲的破風聲從後方響起,不知名的東西帶著勁風直直朝謝燕射去。

但他沒躲,只是微微歪了下頭。

那東西就擦著他的側臉,被他舉起來的手牢牢地抓住了。

謝燕轉過身去,就見一個人影從樹後緩緩走了出來。

“這是這個月的解藥。”

張開手,那丟過來的,赫然是一支藥瓶。

算算時間,確實也到了一月一次,該吃解藥的時候了。

只是沒想到,原來風雲樓還會專門派人過來送解藥。

而且這送解藥之人,還是韓奉。

謝燕轉了轉藥瓶,看向韓奉,“那張字條,是你留的吧?”

他之所以能找準時機對王有道下手,正是因為有張字條送到了他的手上。

而那張字條上寫著的,正是褚陵已派人暗中調查王有道一事。

也正是因為這張紙條,謝燕才會算準——一旦王有道出現什麼異動,褚陵便會有所行動。

而等到那時,才是自己的機會。

“是我。”

韓奉承認得很爽快。

他輕笑了一聲,捻了捻手指,“畢竟我還沒能從你的身份上得到半點好處,一時半會兒,還捨不得讓你那麼早死呢。”

聞言,服下解藥後的謝燕也哼笑了一聲,“呵,說得好聽。”

“如果我在殺了王有道之後沒有離開,而是去和褚陵相認,恐怕你那時就會毫不猶豫地殺了我吧?”

韓奉笑了笑,沒有否認。

他的目光在謝燕波瀾不驚的臉上,和那還在一點點溢位血跡的包袱上來回巡視。

“你的表現倒是超乎我的意料。”

“有時候我很懷疑,你真的是個孩子嗎?”

謝燕看著他,挑眉一笑,道:“你猜。”

片刻後,一輛馬車從山道上駛出,朝著與青州相反的方向,漸行漸遠。

十年後——

寂靜的夜裡,一輛馬車在山路間飛馳。

山道險峻,不時還有碎石落下。

但這輛馬車賓士的速度卻絲毫沒有減弱,趕車的車伕甚至還不斷地揮著鞭子,催促著馬匹跑得更快一些。

車簾被風吹得“唰唰”作響,馬車一路顛簸,險象環生,車上的人竟也不發一言。

皆都冷汗直流,縮成一團,透過車簾,緊緊地盯著外面。

不知過了多久,一聲尖銳的破空聲猛然響起!

隨著車伕的一聲慘叫,這輛馬車驟然一顫,然後橫著傾倒出去。

車輪與地面狠狠撞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馬車頓時四分五裂,碎木破布飛濺,散落一地,而車內的人也被摔了個七葷八素。

與此同時,沒等他們反應過來,一道黑影便飛襲而來。

眨眼之間,已然近到他們的跟前。

眼見著那襲來的利光就要取下他們性命之時,幾塊巨大的碎石帶著風聲,從懸崖上呼嘯而下。

翻滾的石塊碰撞間,不僅擋下了來勢洶洶的刀光,就連那人的身影也被石塊撞得狠狠一滯。

似乎也沒想到會有這樣的變故,這對立的雙方皆是一愣。

但很快,那被追殺的幾人便立馬反應了過來。

他們麻利地翻身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