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和艾米麗在餐廳的長桌前落座時,四周的裝飾在燭光映照下顯得格外莊重典雅,餐廳的氛圍靜謐中透著一絲森嚴。桌上已經擺滿了精心準備的豐盛食物——香氣四溢的烤牛排、軟嫩的烤土豆、酥脆的法式麵包,以及新鮮的沙拉和濃郁的蘑菇湯。女僕們無聲地穿梭在餐桌旁,確保每一道餐具和擺盤都保持著完美的角度。

鍾離坐下後,盯著眼前的牛排,眉頭微微皺起。他抬手拿起刀叉,笨拙地比劃著,用餐的姿態顯得有些不自然。他並不習慣用這種刀叉吃東西,舉止間顯得格格不入。這種西方的禮儀和精緻用餐方式對他來說簡直就是一種折磨。鍾離皺了皺眉,低聲嘟囔了句“浪費時間”,終於失去了耐性。他乾脆放下刀叉,直接用餐叉將整塊牛排叉起靠近嘴邊,彷彿準備大快朵頤一般。

他一口咬下,鮮嫩的牛肉汁頓時溢位,順著叉尖滑落,幾滴紅色的肉汁不小心濺到了鍾離面前的雪白餐布上,鮮紅的痕跡在純白的布料上格外刺眼。鍾離對此毫不在意,冷靜地繼續大口嚼著,絲毫不介意食物濺出的痕跡,更不在乎用餐的禮儀。

站在不遠處的女僕長目光冷冷地看著他,臉上浮現出一絲難掩的厭惡之色,似乎鍾離這種粗魯的用餐方式在她眼裡完全破壞了古堡的優雅氛圍。然而鍾離似乎絲毫不在意,甚至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挑釁意味,抬頭淡淡地掃了她一眼,繼續大快朵頤。

艾米麗坐在鍾離對面,目睹著這一切,不禁輕輕笑出了聲。她悄悄抬手掩住嘴角,試圖掩飾住笑意。她注意到女僕長的冷淡神情,忍不住多看了鍾離一眼。這幾天,她為了不顯得“格格不入”,刻意在女僕面前保持著一種優雅的“淑女”模樣,哪怕她心裡不願意,也強迫自己學著保持端莊、禮貌的姿態,就連用刀叉切牛排都小心翼翼,生怕一個不小心被女僕長看輕。然而,看到鍾離全然不顧這些繁瑣的禮儀,她竟感到一絲如釋重負的輕鬆。

艾米麗抿著嘴微微一笑,望著鍾離那坦然大口咀嚼的模樣,忽然有了幾分大膽的衝動。她輕輕將餐巾鋪在腿上,重新拿起刀叉,這次不再如之前般小心謹慎,而是乾脆利落地將牛排切成大塊。然後,她學著鍾離的樣子,用餐叉直接叉起一塊牛排,送入口中,輕輕咀嚼起來。她吃得並不優雅,卻比平時自在許多,那一瞬間,她覺得自己不再是身處這座古老而莊嚴的古堡,而是回到了往日裡舒適自由的生活。

鍾離瞥見她的舉動,微微揚起嘴角,帶著幾分欣慰地說道:“這才對嘛,吃飯就是圖個自在,哪需要那麼多條條框框。”

艾米麗聽到他的話,眼中閃過一絲愉悅,她抿嘴一笑,輕輕點頭:“鍾先生,這樣吃真的方便多了。”她說話的聲音輕快,甚至帶著一絲雀躍,像是終於從內心的某種束縛中釋放出來一般。

鍾離滿意地點點頭,拿起一塊麵包,夾了一塊剛切好的牛排,卷在一起送入口中,繼續大口咀嚼著:“本來吃東西就是享受,怎麼舒服怎麼來。”

艾米麗放鬆地繼續享用美食。她發現,當她不再去努力維持那種“淑女”的形象時,心情竟然愉悅了許多,她不再緊張,而是順從自己的本能,大口咀嚼著牛排、土豆和麵包,自在地享受這一餐。她愉快地吃著,不時看向鍾離,眼神中透著一絲輕鬆的調皮。

女僕長的表情愈發冷淡,站在餐桌一旁,目光不悅地掃過艾米麗和鍾離,她似乎在心裡暗暗嘆了口氣,卻也並未多言,只是冷冷地收回目光。艾米麗已經不再介意她的態度,和鍾離愉快地聊了起來,彷彿幾天來積壓的恐懼在這一刻被一掃而光。

“你以前住在東方?”艾米麗嚥下一口食物,帶著好奇問道,“那裡是什麼樣子的?是不是和這邊很不一樣?”

鍾離微微一笑,點了點頭:“是啊,不一樣。我是從小在東方的一個小山村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