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安和顧慎言轉身離去之後,留在原地的總務科長以及其他眾人全都目瞪口呆、瞠目結舌,一個個宛如泥塑木雕般愣在了當場。

他們萬萬沒有料到,平日裡看起來文質彬彬的林楠笙竟會如此強硬剛烈,甚至就連兩位站長都不得不向其做出妥協讓步。

只見王世安怒氣衝衝地走到辦公室門前,猛地一把將房門推開,然後像一頭憤怒的雄獅一般,徑直衝進屋內,重重地跌坐在那張寬大的辦公椅上。

他那原本還算白淨的面龐此刻已經漲得通紅,額頭上青筋暴起。

雙眼噴火似的死死盯著對面的顧慎言,口中憤憤不平地叫嚷道:“老顧啊,你瞧瞧那個林楠笙,這才剛剛當上行動隊隊長沒幾天呢!”

“他的脾氣居然比任何人都要來得大。今天膽敢這樣跟我講話,依我看,說不定明天他就要蹬鼻子上臉,直接上房去揭瓦片!”

顧慎言見狀,趕忙滿臉賠笑地打起了圓場:“站長您先消消氣兒,別跟年輕人一般見識嘛。小林他呀,可能也是因為手下死了好幾位弟兄,一時之間情緒有些過於激動罷了。”

然而,王世安此時正在氣頭上,哪裡聽得進去這些話。

他隨手抓起桌上的一支鋼筆,狠狠地朝地上一摔,接著又氣急敗壞地吼道:“難道就只有他手底下人的命值錢?現如今這個年頭,哪天不死人?”

“自從胡道義那個叛徒投敵之後,咱們有多少個聯絡點都被敵人給一窩端掉了!”

聽到這裡,顧慎言趕緊連連點頭應和道:“站長所言極是。您看要不這樣吧,咱們是不是應該立刻給重慶方面發一份電報,請求上面再增派一些人手過來支援?”

“還有啊,之前被破壞的通訊組也必須儘快想辦法予以恢復才行。否則長此以往下去,咱們的工作可就真的沒法開展了。”

王世安滿臉愁容地無奈搖了搖頭,長嘆了一口氣後緩緩開口道:“老顧啊,你怎麼到現在還是如此糊塗呢?”

“你還真把希望寄託於重慶那邊,他們如今都自身難保,恐怕根本無暇顧及我們這邊的情況!哪裡還有閒情逸致來操心我們的死活?”

緊接著,王世安皺起眉頭,似乎心中的怨氣愈發濃烈起來。

他接著抱怨道:“再說說林楠笙那小子,整天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真不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麼!我這個當站長的容易嗎?老顧,這兒也就只有咱倆能說點真心話,你倒是評評理,我容易嗎?”

“這次我稍微提一下趙京龍,你瞧瞧林楠笙那副態度,簡直要把我氣個半死……”

說到激動之處,王世安端起桌上的水杯猛灌了一口水,稍稍平復了一下情緒之後繼續說道:“若不是我咬咬牙從牙縫裡擠出幾根金條送給法國巡捕房,咱們怕是連華興洋行這個幌子都沒有啊!老顧,你說說看,我容易嗎?”

聽到這話,顧慎言趕忙附和著回應道:“站長您自然是不容易的,這些難處我心裡都清楚,也非常能夠理解您的苦衷。只是那些法國人向來都是牆頭草兩邊倒,實在是靠不住啊!”

王世安微微頷首,表示對顧慎言觀點的認同,嘴角上揚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輕聲說道:“不過嘛,這也正是我接下來想要跟你商量的事。我苦思冥想之下,終於想到了一個堪稱絕妙的計劃!”

說完,王世安朝著顧慎言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坐下,準備詳細闡述自己精心構思的計劃。

王世安抽了一口雪茄,深吸一口氣,吐出一口菸圈,緩緩說道:“我突然想到了一個辦法,我們可以嘗試與紅黨那邊聯絡一下。”

顧慎言聽了這話,故作震驚地問道:“站長,您難道是想帶著我們投奔過去嗎?”

王世安連忙擺手解釋道:“哪有的事啊!我可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