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城,晨曦初露,蓮花樓內,炊煙裊裊升騰而起,宛如輕紗,給這方江湖中的孤樓添了幾分煙火氣。

李蓮花慢騰騰地收拾著為數不多的行囊,目光偶爾掃過樓內熟悉的角落,似在與這舊居默默道別。

方多病在一旁手腳麻利,卻也忍不住嘟囔:“李蓮花,咱真要去段府?這蓮花樓就這麼扔著?”

李蓮花繫緊包袱,抬眼一笑:“扔?自然是捨不得,這不有笛飛聲嘛。”

話音剛落,一道黑色身影利落地落在院中,正是笛飛聲,依舊是那副冷峻模樣,眼神卻透著幾分無奈,好似被這瑣碎之事擾了清淨。

“交代你的事,可別忘了。”

李蓮花笑意盈盈,將蓮花樓的鑰匙拋給笛飛聲。

笛飛聲穩穩接住,“哼”了一聲:“不就是照看這樓,我會速去速回,你們莫要在段府惹出太多麻煩。”

說罷,他身形一閃,已躍上蓮花樓樓頂,須臾間,蓮花樓緩緩升空,向著城外二十里地那秘密聯絡點而去,那裡有萬聖道之人候著,皆是他提前知會安排。

李蓮花與方多病則帶著昏迷不醒的李相夷,隨著段無海踏入揚州城。

城中繁華喧囂,叫賣聲、馬蹄聲交織,可李蓮花卻敏銳察覺一道隱蔽目光。

正欲探尋,便有人悄然靠近,迅速遞來紙條,他不動聲色,仿若無事發生般將紙條藏入袖中。

方多病雖心有疑慮,見李蓮花神色如常,也壓下好奇心,只是把李相夷往上託了託,加快腳步。

這盟主府,朱門銅環,內裡山水錯落,亭臺精巧,曲徑通幽處繁花似錦,一步一景,盡顯豪邁與雅緻並存。

李蓮花暗自咂舌,悄聲對方多病道:“瞧瞧,這排場,段盟主家底殷實得很吶。”

方多病亦是環顧驚歎,小聲回道:“怪不得能在江湖呼風喚雨,如此財力,人脈定也錯綜複雜。”

與此同時,笛飛聲城外事了,牽馬進城。

馬蹄踏地,濺起塵土,他心急如焚,直奔盟主府。

此刻的他,不再是那不問世事的武痴,心中多了幾分牽掛,只因李蓮花他們還身處這暗流湧動的揚州城,不知又將捲入怎樣的江湖漩渦,而他,註定要與之一同涉險。

府內,李蓮花等人剛安置好李相夷,正欲商討接下來應對之策,忽聞下人通報,笛飛聲已至門外。

方多病跑去開門,見笛飛聲大步邁入,風衣帶塵,忙打趣:“喲,大忙人,這一路可還順暢?”

笛飛聲沒理會他的調侃,目光徑直投向李蓮花:“城外已妥,城中可有異樣?”

李蓮花微微搖頭,又想起那紙條,正欲開口,卻聽段無海匆匆入廳,神色凝重:“諸位,剛收到訊息,江湖各門派近日似有異動,齊聚揚州,恐是衝著……”

他目光掃向昏迷的李相夷,眾人皆知,這未說完的話裡藏著的是一場即將掀起的血雨腥風,而盟主府,怕也再難安寧。

晨光熹微,盟主府內一片靜謐,段無海站在庭院中,眼神冷峻,手中一隻白鴿振翅欲飛。

他熟練地將寫滿急切請求的信箋繫於鴿腿,而後鬆手,白鴿咕咕叫著衝向雲霄,向著遠方關河夢所在之地疾馳而去。

他負手而立,心中暗自思量:李相夷身中奇毒,若不及時救治,這江湖怕是要掀起驚濤駭浪,於公於私,都絕不能讓此事失控。

屋內,方多病面色凝重,雙掌緊貼李相夷後背,揚州慢功法緩緩運轉,絲絲縷縷的真氣透體而入,壓制著那股洶湧亂竄的毒素。

他額頭汗珠滾落,牙關緊咬,一刻也不敢鬆懈。

李蓮花守在一旁,目光在兩人身上游移,時而遞上一塊帕子讓方多病擦拭汗水,時而檢視李相夷的氣色,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