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閨女咱不哭了,真是對不起啊,讓你跟著傷心了,孩子大不好意思了,來來喝點水吧。”還是楊阿姨反應過來,不好意思的拉著王香的手說道。

“不過說實話孩子,僅僅兩個月活生生的把孩子拿了去,可把我和他爸閃乎踢登了。真是活不了了孩子那。兒子走後,我和他爸一夜白頭,瞬間感覺老了好幾歲。哎呀,這人吶孩子想爹孃,那是想一會,爹孃想孩子是時時刻刻的想那。”楊阿姨的淚水不由自主的又流了下來。

“這個房子對我和他爸來說,留下了太多太多的回憶,點點滴滴,哪兒哪兒都是兒子的影子,每到放學的點,聽著別人家的孩子跑回家,喊著爸媽我回來了,餓了的聲音,我和他爸心在滴血,痛徹心扉,生不如死啊!”楊阿姨用手拍著胸口,深深的吁了口氣,似乎要把對兒子的思念全都撥出去似的。

“每到週末,他爸都會扒在欄杆上,望著院門口,彷彿兒子時刻會從院門口進來,抬起頭來喊著爸爸媽媽我回來了,然後,父子倆快步跑向對方匯合,他爸會接過兒子沉甸甸的書包提到家裡。”楊阿姨拉著王香的手,彷彿拉著她兒子的手一般輕輕的拍著說道。

“閨女啊,阿姨絮絮叨叨的又哭又說的,對不起啊!可是我實在是忍不住啊。我倆朋友也不多,又沒有別的什麼親人。只有老家一個侄子,上次來見我和他爸太可憐了,建議我倆去老家住,說給我倆養老送終。”楊阿姨說道。

“楊阿姨,沒關係的。換個環境興許好過些,只是阿姨,我們瞭解不多,您的家事按說我不應該插嘴,可是阿姨您平時和這老家的侄子走動的多嗎?”王香委婉的問楊阿姨道。

“不多孩子,是個遠房的侄子,也就是兒子出了這樣的事才來看看我和他爸,平時基本上沒什麼交際。”楊阿姨說道。

“阿姨,那您瞭解您侄子的為人嗎?對您二老安的什麼心?”王香直接了當的問道,王香這是怕楊阿姨當局者迷,楊阿姨和她老伴已經夠慘了,要是再出點什麼差池,可怎麼好?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呀。

“不是很瞭解,只記得小時候還挺聽話的。”楊阿姨聽王香這樣說,也顧不上哭了,專心思考起來。

“阿姨,人是會變的,您不妨先不賣房子,先過去住些日子看看情況,再做決定。萬一您那侄子是衝著您二老的財產來的,您就不能不防備著點。畢竟人心隔肚皮,做事兩不知不是?”王香誠心誠意的給楊阿姨出主意。

“也是哈閨女,我和老伴光顧傷心了,就沒往壞處想,還真是這麼個理。哎呀閨女啊,你這一語驚醒夢中人哪,要不是你提醒,我們老兩口吃虧都不知道。”楊阿姨感激得拉著王香的手,不捨得鬆開。

“阿姨,我們村有個老姑娘,到老都沒有嫁人,年輕的時候攢下點錢,老了的時候她侄子想騙她的錢,就天天去圍著她轉,把她哄得暈頭轉向,後來就找各種藉口要錢,說是借她的,到時候會還她,她這個侄子還用借她的錢給她買吃的穿的,還挽著她的胳膊,吃完飯出去溜彎。”王香其實在打比方,藉以提醒楊阿姨謹防上當。

“後來呢?”楊阿姨急切的問道。

“後來,老姑娘的侄子看老姑娘的錢被榨得差不多了,再也不朝面了,連帶著她侄子的家裡人也對她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根本不講理。老姑娘這才知道自己被騙了,自己辛辛苦苦攢下的棺材本就這麼打了水漂。”王香繼續說道。

“那現在老姑娘怎麼樣了啊?”楊阿姨關心的問道。

“唉,那老姑娘無親無故的,平白吃了這麼個啞巴虧,咽不下去這口氣,一氣之下,回到她那個一無所有的破家,連帶著自己一把火燒了。也不知道是真假,有人聽到老姑娘在火光中悽慘的大笑,毛骨悚然。”王香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