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瑤就沒有那麼多講究,她用筷子挑出了魚刺,咀嚼著魚肉,腮幫子一鼓一鼓的,像一隻松鼠在吃松果似的,煞是可愛。

慕容瑜看了她一眼,一副肆意灑脫的江湖兒女的樣子,沒有世家貴女和名門千金的小口吞嚥。

他說:“你吃東西的時候,還挺豪爽的,一點也不像京城的那些世家貴女。”

“二皇兄,你不會是在暗戳戳的內涵我,覺得我很粗魯,沒有像她們一樣,小口小口地吞嚥食物,對不對?

京城的那些世家貴女,名門千金,她們從一出生,就錦衣玉食,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十指不沾陽春水,被嬌養著長大。

而我五歲的時候,就已經被柳氏送到了南郊的莊子上。

白天要幹農活,飢一頓飽一頓的,受盡了虐待,我能從莊子活著回到京城,也算是我命大了。

當你連溫飽問題,都得不到解決,甚至,自己還能活多久,都是一個未知數的時候,你就沒有多餘的時間,去傷春悲秋;也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想風花雪月的浪漫。

能活著,不被餓死,對我來說,那都是一種奢侈!你設身處地想一下,那時候,你還有閒情去顧忌這些禮儀嗎?

答案:當然是不會。

因為,你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會先來。”

“所以,晚上睡覺的時候,我的眼睛,都是半睜半閉的,生怕自己一閉上眼睛,就會死在了夢中。

那時,我只有五歲,年紀太小,也太過弱小,她們人多勢眾,而那個時候。

我能做的便是隱忍,忍到我能活著長大,離開那個骯髒的莊子。

南郊莊子上的孫嬤嬤,是柳氏的奶孃,她平常閒著沒事,最愛乾的事情,就是慫恿下人來欺負我。

孫嬤嬤那個老不死的說,只要她們聽她的話,去欺負我,那麼,她被調回京的時候,就會告訴柳氏,把她們也一起調回尚書府,做夫人身邊的一等丫鬟,到時候,就能玲瓏綢緞加身,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

總之,那個老虔婆就是給她們畫各種大餅,比如給鳳凌月當通房侍妾之類的話,也沒少說。

‘眾賞之下’,必有勇夫,能當少爺的通房丫頭,或者是侍候,哪個姑娘還願意待在莊子上,吃糠咽菜,過種田的日子。

萬一爬上少爺的床,生下一子,就能母憑子貴,過上吃穿不愁的富貴生活。

你不知道,人性會有多險惡。

我記得,在我十五歲的那一年冬天。

那些下人,在那個老虔婆地慫恿下,最會見風使舵。

有一次,一個叫小環的下人,她抓了一隻老鼠,放到我的住處,這個我倒不怕,就把它給趕跑了。

過了一段時間,小菊又抓了一條青蛇,放進我的房間,我最怕那種涼冰冰,滑膩膩的東西了,看見青蛇,就被嚇得半死,還好,它也沒有咬我,就從窗子外面爬走了。

她們見我沒有被青蛇嚇死,於是,就想出了更惡毒的想法。

有一次,一個叫小禾的下人,把我推進了池塘中,我差點淹死,好不容易爬出了池塘。

看著尚書府的嫡女,被她們欺負得,活得還不如一條狗,她們的虛榮心,也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很是暢快。

自從,我被小禾推下池塘,落水逃生,回到住處以後,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絞乾了頭髮,就累到虛脫。

我坐在床邊,想去廚房中,熬一碗薑湯來喝,由於體力不支,我倒在床上,一陣昡暈感襲來。

我就暈死了過去,嘴唇乾裂起皮,很是口渴,我掙扎了半天,耗盡了所有的力氣,都沒有從床上爬起來,腦袋昏昏沉沉的。

當時,我躺在床上,心裡想著,活著太難了。

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