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大花會主動打掩護可真是讓人開了眼了,也好在這李春桃沒說看見人,就說的一個黑影,倒是沒什麼確切的證據,也不是這田大花想給謝春萍打掩護,實在是他家現在的名聲經不起一點風吹雨打,再沒有把如意樓的小姐娶回家之前,他們都要低著頭做人。

李春桃倒是沒再說什麼,那邊村長已經回來了,還有地裡的陳家人,那院子裡也差不多站了一半的人。和村長趙德良一起來的,還有周嵐清。

“說吧,這是怎麼回事啊?”趙德良看了眾人一眼,示意周嵐清去看看李春桃的情況。陳家的人也懵了,特別是陳大和陳二兩兄弟,看著弟妹這狼狽樣子,也都是一愣。

李春桃掃了一圈,陳家的已經都來齊了,她這才哭哭啼啼的訴說起來,將自己怎麼帶孩子看病,又是怎麼借來高利付藥錢,回家後是怎麼看到黑影,捱了婆婆的打,都說的一乾二淨。

眾人聽得唏噓,那陳家父子三人則是聽的心驚膽戰,那可是高利啊!這死婆娘怎麼敢的!

末了,她才提出來,“我要分家,那些高利我可以自己還,我不想拖累婆家。”

高利!

整個趙家村還沒聽誰說過有人借過那殺千刀的玩意,沒想到居然是這柔柔弱弱的李春桃成了第一人。趙德良沒說話,他其實在來的路上已經聽妻子大概說了一下這李春桃的情況,也知道她帶孩子看病確實花了不少錢,卻不知道這錢居然是借的高利。

陳大陳二皆是一臉惶恐,那可是高利,他們之前在縣城做工的時候,可是見過催高利的人是怎麼催賬的,李春桃可真是膽大,這不是要把他們一家給生生拖死嗎?

兄弟二人一個眼神,就知道對方心裡在想什麼,互相點了個頭,才看向陳老頭。

陳老頭掛著臉,這一長串的事情已經脫離了他們的掌控,特別是那個黑影,他心裡正火冒呢,這該死的謝春萍皮子又癢了。

場面有點冷,沒人說話,趙德良看時間也不早了,“說吧,你們要怎麼解決,陳大,你說。”

被點到名的陳大默不作聲,受不了眾人的目光,垂著頭道:“我聽爹的。”

陳老頭一個煙鍋頭砸過去:“聽老子的,那就分,真是反了天了,看個病還借高利,真是膽肥,分!以後別說你是我們陳家的兒媳!”

李春桃不敢想,這分家的事情居然這麼順利,她淚水糊了一臉,周嵐清扶著她,輕輕拍了拍她的手,李春桃開心的回了個笑臉,臉上還是淚水漣漣。

分家分的很快,陳大陳二不願意分,就單獨把李春桃一家給分了出去,分到了三十斤粗麵和三十斤粟米,屋子的話,分的李則禹家不遠處的那間茅草屋,是之前幾兄弟用來放稻草的。

就這麼把李春桃給分了出去,倒不如說是掃地出門來的直接,至於田地,因著李春桃說以後也沒錢來贍養老人,只要三畝田地,就折中一畝田兩畝地。鍋碗瓢盆也是單獨分了一套給她。

就這麼簽字畫押,李春桃就被分了出去,周嵐清不忍心看她一個人在春寒的時節帶著孩子住茅草屋,就提出讓她在現在的屋子裡住到六月,陳老頭想反駁,被村長瞪了一眼,默默閉上了嘴。

分家大戲落下帷幕。眾人散去,李春桃拎著分到的東西進了屋子,燒爐子烤饅頭片給鐵頭吃。至於陳家其他人,她沒管。

趙欣然看了這裡,深感女性的柔弱和地位低下,若今天李春桃沒有撒謊,那分的出去嗎?她還會被嫁給鰥夫嗎?

趙欣然不知道答案,她為這個苦命的女人感到心疼,也有濃濃的無力感,在她看不見的地方,不知道有多少個像李春桃這樣的女子。

她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沒有再繼續看,走出了監控室,躺倒了花海里,思緒翻飛。

很久之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