疊聲地問怎麼了怎麼了,井石屏遺憾地表示:“你可能要被領養了。”

花田笑發出一聲爆哭:“老子才剛過來!”

雖然他們現在推測這裡的人會成為‘最終儀式’的祭品,但推測終歸是推測,出去確實一定會參加‘儀式’,被釘到天花板上的。

但不管花田笑有多絕望,多不願意,他還是被騰換進一個小一些的盒子裡,被那個小巨人領走了。

更晚一點,“夕陽”照耀的時刻,已經關門的“展廳”忽然又被人開啟,進來了一個渾身金白的巨人,在它身後,還跟著包括大山在內的一串其他巨人,但看它們的姿態,跟其他隨意來“參觀”的巨人不同,顯然都是陪同那個金白巨人來的。

應該是包場了。

金白巨人在玉求瑕的盒子面前看了很久,方思弄在一邊心臟幾乎要從喉嚨裡跳出來,生怕這個巨人要把玉求瑕領走。

好在最終沒有。

等那一行巨人離開,暮色徹底降臨,房間內又陷入了黑暗。

高強度的思考、討論以及緊張,還有失去的同伴,讓眾人都有點體力不支,各自委頓在盒子裡休息。

方思弄和玉求瑕靠在一個角上,井石屏、元觀君和姚望靠在他們的對角上。

完全是自發形成的隊形。

他們又靠在一起。

其實方思弄自己心裡也是奇怪的,他搞不明白玉求瑕是怎麼想的,也搞不明白自己是怎麼想的,也不明白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好像隔著一層透明牆,他們再親密也不為過。

可這是為什麼呢?

一片沉寂中,方思弄忽然低聲說:“你說我們選對了嗎?”

他指的是選擇“反抗”這件事,他知道一旦選錯,這個世界中的人類很可能全軍覆沒。

“誰知道呢?”誰料玉求瑕竟是這個回答,“我當然永遠站在反抗者這一邊。”

方思弄看向他。

他卻無所謂地笑了笑:“別怕,方思弄,這種時候,也只能選更不讓自己遺憾的一方吧?你想想,你要是選了‘順從’還選錯了,不是會氣得做鬼也不安寧嗎?”

方思弄嘆了口氣:“有道理。”

過了一會兒,他又聽見玉求瑕說:“不要想去救任何人,方思弄,你只能決定自己要怎麼問心無愧地活,有尊嚴地死。”

方思弄只覺胸中湧動著一股酸澀的疼痛,身上一陣陣發冷,應該是靠著的這面牆太涼了。

可是明明,明明……

他盯著兩個人都放在身側的手。

明明那麼近。

也許,這時候他也可以不留遺憾,想說什麼就說吧?

他脫口而出:“我想……”我想抱你。

還是中道崩殂。

這是一句不可能達成的廢話,除了展示自己的軟弱之外一無是處。

玉求瑕貼在透明牆上的長髮動了動,應該是向他側過臉來:“嗯?”

方思弄的嘴唇開合半晌,仍舊做不到,只能退而求其次地補了一句:“我想家了。”

當然不是想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