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他有一點想不通,鐘樓在這個世界中如此重要,幾乎可以等同於人類世界的大皇宮、總統府,一點守備力量都沒有嗎?

蒲天白卻平靜而篤定地說:“這個世界的人,是沒有辦法自己摧毀‘時鐘’的。”他頓了一下,又說,“你可以理解為,這世界所有人都被上了一個‘思想鋼印’,他們腦海中根本就沒有一點‘摧毀時鐘’的概念。”

聽他這麼說,井石屏的思緒卻飄到了另一個並不是太有關係的方向:從進入這個世界以來他就有一種感覺,好像一直被什麼人注視著,而一路走來,特別是在那些宛如“血管”的通道內“傳送”的時候,他更是覺得這個城市本身像是活的一樣,如同一個沉睡著、呼吸著的巨人。

在這種想象中,他們理所當然成為了這個巨人身體中的細胞,完成著這個巨人的生命活動,細胞會反抗主人身體的意志嗎?

他們很容易地從一個相當克蘇魯的圓洞進入了鐘樓內部,沒多久就看到了“大廳”裡的“通道”。這裡的“通道”就更像“血管”了,井石屏甚至覺得它們的顏色都要更鮮紅一些。

他們走進去,身體立即向上飛昇。

他們很快來到了頂部,離開“血管”,踩到了實地上面。

井石屏立即看到了幾乎佔滿了整個頂層空間的大鐘,在血紅的鐘面和刻度背後是一眼望不到頭的異世機械,它們看起來和這個世界的建築同宗同源,層層疊疊的圖騰纏繞在上面,形狀也是扭曲的幾何形體,卻嚴絲合縫完美無缺,精密地運作著。

“你們終於來啦!”

忽然,第三個人的聲音在這個讓人震撼的空間中響起,幾乎帶著回聲,一個潔白的人影從黑紅機械的一個凹槽中滑出來,正是花田笑。

他苦著一張臉,招呼道:“快快快井老師你快來,我完全搞不定!”

他本來是所有人類的“最終方案”——如果井石屏沒能來到這裡,他要想辦法把時鐘核心找到並丟下去,可這個最終方案好像比所有人更早放棄。

井石屏依言走過去,走出“血管”出口的幾何形籠罩的範圍後,他來到了巨大的落地窗邊——除了上下往來的“血管”,這一整層樓都是巨大的落地窗,以便讓紅時鐘儘可能多地暴露出來。

也正是這時,井石屏透過落地窗看到了外面的環境。

他看到被“血管”纏繞的城市,看到遠處高聳入雲的“領養處”,也看到了鐘樓旁邊的一個深坑。

那是一個巨大的坑洞,漆黑無底,像是黑洞。

如果此時,有一個更高維的生物從這個世界的正上方觀察,就會發現鐘樓旁邊的這個黑洞,與“領養處”旁邊的那個白色圓盤,放在整個城市中的位置很微妙,如同太極八卦圖中陰陽魚的兩隻眼睛。

不過在場幾人自然都沒條件發現這個,井石屏只是盯著黑洞震撼道:“這不會就是火箭發射場吧?”

蒲天白道:“應該是。”

井石屏更為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