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個選擇,他們更期待的是在拍賣會當天有奇蹟降臨。

奇蹟當然沒有降臨,櫻桃園最終難逃被賣掉的命運,買主竟是陸伯興——這個昔日農奴的兒子現在卻成了這裡的新主人。

他被劇中一個“永遠的大學生”稱為“那種把一路上碰到的東西統統吃光的野獸”, 當時拍賣還沒有開始,陸伯興也一直以櫻桃園的朋友的面目出場,不得不說大學生還是有獨到的眼光,看出了陸伯興和善皮囊下的真容——一個殘忍的東西。

他明明可以選擇任何一天的任何時候砍倒櫻桃樹,可他偏偏選在了柳鮑芙一家離開的時候,讓這群傷心的人伴隨著大樹傾頹的聲音離開家園,那種轟然巨響在他們餘生的噩夢裡應該都不會缺席。

元觀君道:“很顯然,019就是陸伯興。”

“是的。”玉求瑕說,“只是我現在還不確定時間線和人物線。”

元觀君贊同:“沒錯,除了陸伯興以外,其他的所有人物都很模糊。”

“他們提到過有人要回來。”蒲天白小聲發表看法,“所以這一切會是發生在劇本的時間線之前嗎?柳鮑芙從法國回來的時候?”

方思弄道:“不,劇本最後陸伯興才買下櫻桃園,所以一定是在那之後。”

餘春民剛剛雖然已經聽了一遍劇情梗概,人還是暈乎乎的,弱弱問道:“櫻桃園?你們的意思是,外面那些……‘樹’,是櫻桃樹?”

“是這樣的,餘哥,這個戲劇世界的時代背景會發生重置,我們要尋找的是戲劇的重要衝突和轉折點。”元觀君給他解釋,“戲劇《櫻桃園》中的櫻桃樹也不止是樹而已,而是一種時代的象徵,它不僅是這個貴族家庭過去幸福時光的見證,也是整個俄羅斯社會的縮影——舊貴族的時代沒落了,而新興的階層正在野心勃勃地生長。”

餘春民摳了摳腦袋,不知道聽明白了多少:“那……那些‘怪物’又是什麼?”

元觀君的眼睛微微睜大,大概在她的生活中很少接觸餘春民這樣與藝術與文學完全絕緣的榆木疙瘩。

“這個世界給出的暗示已經很明瞭了——舊時美好。”玉求瑕接過話頭,“我推測,那種怪物應該是‘完全沉浸在過去的人’,‘櫻桃園’就是‘過去’的象徵,而停留在那時的他們在這個世界上從內而外異化為怪物,無時無刻不在醉生夢死。”

“這是一個完全沉浸在舊日的世界,豐盛的食物對它們來說是獎勵而不是懲罰,同理,去‘注射疫苗’的機會也是。”

“站在樹下與樹連線的時候我們都回到了舊日最美好的回憶節點,沉浸其中然後死去,對它們來說應該是很完美的結局。”

“所以在這個世界中,對‘舊日美好’越留戀的人越容易留在這裡。”玉求瑕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又繼續道,“從晚餐開始就是第一重篩選,越懷念過去的人越禁不住誘惑,在‘注射疫苗’時,也更容易深陷其中。”

方思弄在知道劇目時已經想明白了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