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著,冒著很小很小卻無比密集、連綿不絕的泡泡。

他終於是沒忍住,開口道:“對不起……我可以拉住你的手嗎?我有點冷。”

玉求瑕本來是仰面躺著的,下一刻,往背對他的方向一側,手也抽走了,同時吩咐道:“艾倫,把床上溫度再開高三度。”

第二天,方思弄在艾倫發出的鬧鈴響聲中醒來,他以為自己沒有睡著,但鬧鐘響起的時候他還是一瞬間感覺到了一種下墜感,很快就清醒了。

屋子裡已經充滿了柔和的日光,也不知道是怎麼射進來,還是什麼未來科技模擬的,玉求瑕不在床上,房間裡只有他一個人。

這時艾倫道:“請十分鐘以後在門廳集合,盧娜在等待。”

方思弄心說原來這就是盧娜沒有提到集合時間的原因。

又等了兩分鐘,玉求瑕從隔間出來,彷彿昨天晚上的事情沒有發生過,很平靜看了他一眼道:“去收拾吧。”

方思弄走進隔間——之所以不說這裡是衛生間,是因為這裡跟他概念裡的衛生間相差很大,雖然承擔著一樣的功能——這裡沒有蹲坑馬桶也沒有洗手池,艾倫管理著這個區域,在他進去之後就從牆壁裡伸出了許多藤蔓一般的觸手,開始了非常高科技的洗漱流程。

他身上的連體衣一直沒脫,有觸手直接連線到下面接受了排洩物,還有觸手負責刷牙、洗臉、整理頭髮。

他感覺非常不適應,但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硬著頭皮受著。

出去後時間差不多,玉求瑕率先拉開門,跟他一起出去。

門還蠻寬,方思弄走左邊,只落後玉求瑕一點,因為昨天晚上的對話,他今天還有點不敢看玉求瑕,結果無意間差點被門口的東西絆個狗吃屎。

玉求瑕拎著他的手臂也沒把他拉住,只是減緩了他摔倒的勢頭,摔得不重。

方思弄回頭看向那個絆倒他的“東西”,竟然是那個不信邪的中年男人。

他問道:“你在這裡幹什麼?”

中年人原本是抱著自己蜷縮成一團的,此刻被他一踢,抬起眼來,裡面佈滿血絲,整張臉也是黑如鍋底。

“那……那大爺……”他的嘴唇一直在發抖,指著一個方向,應該是他的房間在的地方,“變、變成那、那東西了……”

“那東西?”方思弄反應了一下,用手在腦袋旁邊比了個橫著的形狀,“那怪物?”

中年人神情恍惚:“對、對……”

“你在這兒呆了一晚上?”

“我、我叫了人……但是沒人理我……”

聽他的嗓音,感覺是喊了半晚上,方思弄嘆一口氣:“我們沒聽見。”

他算是知道這人為什麼縮在他們門口了,因為這個門廳幾乎是個圓形,而每個人都只能看到自己那扇房間的門,所以中年人並不知道別人的門在哪裡,他只是找了一個離自己的房門足夠遠的、但又不是正對著的地方縮著。

這時玉求瑕問:“那怪物在做什麼?”

“什、什麼?”中年人目光呆滯,反應很慢,玉求瑕又問了一遍,他才道,“我、我進去的時候他就睡、睡在我走的時候的那地方……我、我直接就跑了。”

之後又用方言嘰嘰咕咕地說著,大概意思是跑出來敲別人的“門”也沒人應,又不敢下去,畢竟下面的怪物更多,只能在這兒縮一晚上。

玉求瑕已經失去興趣,轉開了臉。方思弄也站起來,想了想,又蹲回去,問:“您貴姓?”

中年人愣了一下:“我?我姓餘,餘春民。”

玉求瑕目光一轉,瞥到方思弄的頭頂,心裡很清楚方思弄的想法,他大概是覺得這人活不長了,記著個名字帶出去也好。

但很快他就會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