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坐在這兒,就證明花田笑還沒有“醒”,那現在最好就是繼續當無事發生。

元觀君和井石屏低聲交流了片刻,旁邊的展成宵又問道:“那這些警察?”

“只是我們去警察局扯的一個藉口。”方思弄微微搖頭,“我猜測他們作用有限。”

果然,沒一會兒警察們又一窩蜂離開了,玉求瑕也走回餐廳來,胡白倒是沒有回來,還站在門口送警察。

玉求瑕走進餐廳,也往座位上一坐,先喝了半碗稀飯。

方思弄問他:“怎麼樣?”

他搖搖頭,把嘴裡的東西都吞下去了才說:“那些袋子都在地上,裡面的東西卻不見了,可能回地裡了。”

蒲天白接道:“那警察?”

“說再有發現再去找他們。”玉求瑕說,“這裡面的事不靠他們解決。”

他這麼說著,眼睛卻定定看著餐廳門口。

胡白回來了。

“綿青。”玉求瑕叫了他在這個世界中的真名,“我們已經知道你遭遇了什麼,未來你有什麼打算?”

“你知道?你知道什麼?”胡白,或者說綿青,停在餐廳門口,忽然露出了一個非常慘然的笑容,深黑色的眼睛在那張消瘦的面龐上顯得奇大無比,空洞無神,剛生產過的身體單薄得像一張紙片,長款衣袍下面空空蕩蕩。

“你什麼都不知道。”

“我知道你生了那個怪物。”玉求瑕卻氣定神閒地與他對話,“它殺了很多人,每一筆賬都有一部分要算在你頭上。”

綿青臉上的表情被凍結住了,青黑的眼底漸漸流露出一股沉甸甸的死意。

他直直地盯著玉求瑕。

玉求瑕又若無其事地吃了一口饅頭,然後問:“以你對它的瞭解,你認為它有什麼願望呢?”

綿青居然回答了:“它的願望就是折磨我。”

他說完,然後慢慢走到餐桌邊上,在空出來的一張凳子上坐下。

他開始了自述。

他講述了自己從小對科學的渴望,對創造生命的渴求,以及最終,以自己的身體作為培養皿,創造了那個怪物。

那個怪物犯下了滔天罪行,殺死了他幾乎所有重要的人,他也摧毀了怪物的一切美德與信仰,他們像兩個在地獄糾纏的仇人,進行著一場不死不休的追逐。

“我追了它很多年,從赤道附近到極點。我知道,它並不打算甩掉我,它只是在戲弄我、折磨我,我在極點即將凍死的時候,它倒回來給我取暖,在我醒來後又開始逃竄。”綿青麻木地說著,“終於,它被官方抓進了監獄,我得到了久違的和平與安寧,這個時候,我發現我懷孕了。”

在場的所有人都無不震驚,除了玉求瑕。

玉求瑕很平靜地問他,就像在問他是不是去丟垃圾了:“它在極點強/奸了你?”

“他無時無刻不在強/奸我。”綿青面無表情地說,“至於懷孕,應該是那一次。”

這個世界將所有情節都以扭曲的形式表現出來了,將火災扭曲為車禍,將精神的折磨扭曲為強/奸。

“而且那次之後,我被改造過的身體,就不停地懷孕,大概……一年一次。”綿青接下來更是語出驚人,“孕期很短,生下的怪物也會……迅速長大,就跟它那時候一樣。”

“就算它不在了……也依然折磨著我,讓我不得安寧。”

“我沒有辦法,只能繼續研究,這幾年也算有了一點成果——出生的那些怪物,越來越像人了。”

玉求瑕微微點頭,又問:“你把它們放在這裡當清潔工?”

“它們總要承擔一部分家務吧。”

“為什麼不殺了它們?”

“殺不死。”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