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衛相的眼中,無論是樂珠還是衛歲安,都不過是一枚在他仕途上添磚加瓦的棋子,衛錚有些想笑,他們這父親,果真是冷心腸。如今已然快在朝堂上隻手遮天,將衛歲安送給太子這事也只是說可有可無,但是可以有利於他的事情,衛相絕對不會心慈手軟,就算這個是她的親生女兒。

衛錚原先也不明白為什麼父親那麼爽快就認回了才見了第一面的衛歲安而將養了十五年的樂珠送回去,他現在知道了,他並不在乎而已。

“衛錚,在想什麼?”

洪誠見他臉色不對勁,有點擔心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衛錚才緩緩放鬆了身子和麵上的表情。

“無礙,可能是想喝酒了,走吧,洪兄,咱們去痛痛快快喝一杯去!”

賞花節上的酒可是極為珍貴的,是那西域來的使者進貢的酒,說是叫做葡萄酒,紅色的酒液晶瑩剔透,入口甘醇。

洪誠也是好酒之人,聽見衛錚的話就忍不住舔了下舌頭,笑眯眯的攬著衛錚往宴席走了。

而剛剛到寧渝璇寢宮的衛歲安瞧著站著一排的宮女手上的托盤上是一套套精緻美麗的頭面,不少是時下新款,連她都沒有買到。

“哎呀等你好久了歲安,你幫我瞧瞧,這哪副頭面才配我今日的一衣裙呢?”

見衛歲安走近,寧渝璇提著裙子在她面前擺了擺,今日她穿的是一套水紅色牡丹對襟長裙,她膚色白,這水紅色的衣裙叫她穿的更加鮮豔美麗,寧渝璇畢竟是自幼就用無數珍貴東西養出來的公主,容色無雙,穿什麼自然都是好看的。

衛歲安捏了捏腕子上的鐲子,隨意指了一套紅瑪瑙頭面道:“這一副公主若是戴上,一定好看。”

寧渝璇早就看出她的小心思,笑了下,走到抱著這幅頭面的宮女面前,指尖輕輕觸碰了一下這幅頭面,蔥白的手指在紅色的瑪瑙石上流連,“歲安果真眼光好,這幅頭面就是不久前你差人送我的呀。”

衛歲安心下一咯噔,她怎的把這檔子事忘記了,前些日子為了討好寧渝璇,花了自己不少月銀去買些東西差人給她,她根本就懶得過目,剛剛她卻滿不在乎的表情,這下子寧渝璇會不會對她心存芥蒂……

正想著怎麼開口,寧渝璇已經坐在了梳妝檯前,讓宮女為她戴上這套頭面,面上沒有什麼不耐。衛歲安這才鬆口氣,走上前,手搭在寧渝璇的肩膀上,看著銅鏡中的二人,“渝璇果真好顏色……”

二人說了會兒話,外頭也聽見了開始熱鬧起來的聲音了,寧渝璇才拉著衛歲安出了宮,去往賞花節的地方。

一路上不少宮女抱著竹籃,竹柄被紅色綢緞帶子繫著,竹籃子裡頭是一朵朵絹花,各種顏色的都有,做工精緻。

見衛歲安腦袋都要歪過去了,寧渝璇才解釋道:“這些花兒都是給參加賞花節的王公貴族的少爺小姐,每一朵絹花上面都有著繫帶,若是對誰有意,就把絹花系在寫了名字的玉柱上,獲得花數最多的,父皇滿足此人一個要求……歲安,你可對咱們這些王公子弟誰有意的嗎?”

見話頭轉向自己,衛歲安想起了寧潯卿那姿容甚麗的面容,臉色微紅,偏開頭道:“渝璇莫要打趣我了,父親母親都還要留歲安幾年呢。”

聽到此話,寧渝璇似乎明白了什麼,記得兩年前的賞花節,太子哥哥和她帶著樂珠偷偷跑出宮,彼時樂珠還害怕的想要拉著她回去,嘴裡說什麼怕陛下父親母親責怪,若是在賞花節得了教唆公主太子出逃的名號,得不到父親規定的絹花數量,定是會被責罵的。

“怕什麼,你又不是嫁不出去,你才多大,是不是啊哥哥!”

寧潯卿站在二人前方,頓了頓腳步,輕咳一聲:“……是,衛相也不是說過要多留你幾年嗎,你嫁不出去大不了就來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