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惡人自有惡人磨這句話對於諶景疏來說是極為能貼合他的,他本就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好人,好人難做,他自是願意當一個惡人。

他踩著那兵士的脖子,此人便是在城門口多收百姓銀錢且對諶景疏口出狂言之人,現如今卻像一條狗一樣被死死的踩在地上,諶景疏用的力氣極大,無論怎麼掙脫他都起不來。

“欺壓百姓,該死。”

聲音冷漠,趴在地上的兵士猶如一條將死之魚,任人宰割,聽見諶景疏的聲音,猶如地獄傳來的惡鬼之聲。

“大,大爺,我錯了,你放過我,我拿的銀兩全都給你!真的,我不藏私,別殺我別殺我……”

他的臉被粗糲的地上磨著,疼痛讓他清醒了不少,現在他哪裡敢再向諶景疏叫囂,現在抖著身子求饒。

見他這副模樣,諶景疏臉上帶著一絲嘲弄之意,大寧之所以在繁榮的表面下暗流湧動就是因為有這樣的人,身份不高,握著一點小權,把本該保護著的百姓欺壓成送錢的袋子,該死。

他凝著眸,腳下使勁,只聽一下骨骼斷裂之聲,在那兵士還未哀嚎出聲時狠狠的踩斷了他的脖子。

這就是他所謂的,惡人自有惡人磨。

長夜漸明,黑夜撕開一道口子,從中射出溫暖的日光,這偌大的益州城,終究是不在乎那陰暗巷子裡的破敗屍體,極盡奢靡的繁榮之下,又有著多少不堪的事實,無人知曉,但是終有一日會爆發出來,流血漂櫓。

諶景疏悄聲回了客棧,待到天大明,再隨樂珠去布莊看料子。

一個時辰後,日頭已經起來了,睡的迷迷糊糊的樂珠一下子從床上爬起來,捏了捏自己的臉。

“啊——不是夢啊。”

“該走了。”

門外突然傳來了諶景疏的聲音,又敲了敲門。

樂珠還不知道怎麼面對他呢,手忙腳亂的從床上爬起來穿起了衣服,梳了一個簡單的婦人髻。

站在門口,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撥出去,在糾結了很久之後,樂珠終於邁出了步子,推開門之後,往旁邊一看,諶景疏已然等在了旁邊,他靠在旁邊的牆上,抱臂而立,一身黑色衣袍讓他看起來難以接近,見樂珠已經出來了,才轉過身,朝她點點頭:“走吧。”

樂珠看著他的背影,心裡想著他難道對昨天晚上的事情並不在意嗎,輕輕的嘆了口氣,大抵是如此吧,在意的只是她一個人而已。

這天氣說來也是奇怪,早上明明天上還是萬里無雲的樣子,等到二人在樓下吃完早食時出來,卻看見天上已然掛著烏雲了,街道上的行人也似乎注意到了這現象,紛紛回家拿了油紙傘,過不久就會開始下雨,益州確實是喜歡下雨的地方,氣候溼熱,一個月中十幾日都是雨天。

“客官,這老天爺著實奇怪的很,說下雨就下雨,小的的客棧裡有著把油紙傘,您和夫人先拿著,待退房之後再還也不遲。”

這客棧的服務倒是十分的周到,樂珠輕輕道了聲謝謝,接過小二遞來的傘。

“我來,你太矮了。”

樂珠:……

諶景疏看她臉上無奈慍怒的表情,倒是覺得有些莫名,樂珠這小個子還不到她肩膀,吃的又少,如何長得高,看來他還是要逼迫她多吃東西,養瘦了倒是他的不對了。

說著也巧,當二人剛踏出客棧門時,天上就下起了雨,雖然不大,但是一滴一滴的打在地上,還是看得見細密的痕跡的。

油紙傘不大,但是兩個人一起打也剛剛好,當然這是隻對於身材普通的人來說,諶景疏這個大塊頭站在傘裡就佔住了不少的位置,樂珠只能離他十分近。

她有些彆扭的和他走在一起,時不時的無意的走出了一步,手臂上溼了不少,旁邊的男人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