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珠的手很小,柔軟溫暖,諶景疏甚至覺得輕輕一捏就會斷掉,但是被這隻手緊緊握住的感覺是他二十幾年來從未感受到的融融暖意。他沒有鬆開樂珠的手,反而握住,兩個人並肩而立,站在這夜色融融,河倒映著彎月的岸邊,看著一盞盞花燈順著風被水帶向遠方,直到看不見光亮。

一夜花燈節過去,好像天氣也一下子回暖了,春天終究是真正到來了。

二日清晨,客棧外種植的桃樹,也露出了粉嫩的一角,而給他先開著的花兒也香氣馥郁迷人,清晨的露水打溼了,那嫩黃的花瓣兒,但卻是由於露水的侵入,花兒綻放出更美麗的顏色。

益州雖美,可是樂珠沒有心思再玩幾天,她有些擔心蘇媽媽,樂珠便和諶景疏商量著早些回去,好把蘇媽媽從村子裡接回去。

恰好宋嬤嬤安排的馬車也到了客棧外,這輛馬車相較於二人之前坐著來的更大更寬闊,在馬車內部放著一隻碩大的木箱子,裡頭應該放的就是樂珠和諶景疏二人購買的絲綢了,那一天走之前,樂珠硬是將銀兩塞給宋嬤嬤,她才收下的。

料子買的不多不少,帶回家也可以為蘇媽媽和諶景疏做一套春裝,這絲綢料子十分不錯,可以再用來做些繡品,託人帶去其他地方進行售賣,應該會賣出不錯的價格以此來補貼家用,這樣樂珠也不會感覺到自己處於寄人籬下,吃人嘴軟,拿人手短的生活。

“快大明瞭,走吧,回家了。”

“好,知道啦!”

衛府

衛歲安這會兒子正在房裡鬧著脾氣,無論侍女怎麼勸都不願意開門,她趴在床上,手上攥著一隻碧璽耳鐺,眼睛哭的紅紅的。

李氏聞訊趕來,忙敲了敲門,柔聲道:“哎喲我的小祖宗,你這又是怎麼了,今天還要和公主殿下去賞花節呢!哭花了眼睛怎麼辦和為娘說說?”

衛歲安扭頭,對著門口,道:“她們有人偷了我的耳墜子!就是歲安最喜歡的那一對!”

一聽衛歲安的話,四個侍女有苦說不出,忙跪了下來,將頭磕在地上,重重的,聲音顫抖:“回夫人小姐,我們定是不敢拿小姐東西的,尤其是小姐最喜愛的耳墜子,給我們十個膽子也不敢呀!”

李氏也覺得不大可能,衛歲安的四個貼身侍女,春雨,夏雨,秋雨與冬雨都是她精心挑選給衛歲安的,品行端正幹活利落,怎會做出偷盜主子東西的事……

正在疑慮時,衛歲安一下子開啟了門,居高臨下的看著四個嚇得不行的侍女,道:“你們都不承認,我便讓父親把你們打個幾十板子都發賣了!你們自己好好想想!”

一下子,四人的臉色變的蒼白,在服侍小姐的幾個月中,變化太大了,一開始衛歲安還會對她們極好,卻不知道為什麼過了不久就完全變成了另一幅樣子,對下人極其苛刻,動輒打罵,她們四人都過得膽戰心驚的,生怕被挑出刺兒來。

她們求救的眼神看向李氏,李氏雖也不相信她們四個人會偷東西,尤其是衛歲安最喜歡的首飾,但是衛歲安畢竟是她的女兒,她不可能會因為外人而不遷就自己的女兒的,就算事情的真相還沒有水落石出……

她頓了頓,對著後頭的侍衛道:“把她們關去柴房,一天不說東西在哪兒就一天不許出來。”

聽完李氏的吩咐,衛歲安才露出了笑,她抱住李氏的手臂晃著:“果然還是母親最疼歲安了,時候不早了,歲安該去宮裡找六公主了!”

李氏笑著點點頭,並沒有在意被壓走的四個侍女臉上的表情。

今日是衛錚的休沐之日,本想著在院中看看書喝喝茶,可是自家的妹妹倒是提著裙子跑過來打斷了他:“哥哥,今日你就陪歲安去宮裡頭吧,反正你休沐又沒有其他事情可以做。”

衛錚的臉色有點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