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還是三人賠著罪才回去了,樂珠坐在馬車上默默不語,外邊騎著馬的衛錚時不時湊過來,不好意思的笑著道歉,衛歲安大抵是知道了些什麼,沒好氣的抱著手臂催著車伕快些。

樂珠倒是覺得衛錚來的恰是時候,畢竟她早也不想在隨府待著了,她著實是不喜歡那兩人審視的目光,尤其是隨幫的,那股子惡寒似乎又在身上蔓延。

一路上衛歲安也沒有同樂珠說什麼話,只是沒好氣的瞥了她幾眼,而後回到府中頭也不回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衛錚和樂珠二人並肩而走,衛錚輕輕嘆了口氣,悄聲道:“樂珠,回家之前務必小心父親,怕是等會兒我便要去跪祠堂了,若父親有事,便去找母親。”

手中捏著的帕子緊了緊,她點頭,輕笑:“樂珠知道了,謝過衛公子,今日之事是樂珠拖累了你……樂珠也明白自己身處何方,待樂珠走後,望衛……衛大哥務必保重自己,以及衛夫人……”

來了這她確實是身不由己,一言一行要比之前更加謹慎,可是現在她卻是心中彷彿被石頭壓著,喘不過氣,回到這個自幼長大的地方,本以為再無人護著,可是又有李氏和衛錚相護,巨大的落差之感油然而生。

見她表情不太對勁,衛錚忙彎下腰看她,他突然有些手足無措,一下子就愣了下,而後咳了兩聲:“你別哭啊,我從小就見不得你哭,你看看那些人等會兒笑話你!”

樂珠往旁邊看了看,並沒有什麼人,家中的僕從大都去忙了,被衛錚這麼一逗,樂珠咧嘴笑了笑,衛錚這才放心,而後拍了拍袖子和褲腿,朝樂珠揮了揮手,往祠堂方向走去。

“我先去跪著了啊,記得我說的話啊——”

樂珠笑著點頭,轉過身往南院走去,在回頭的那一刻,笑容瞬間凝在臉上,樂珠停了步子,而後恭恭敬敬的行禮。

“樂珠見過衛大人。”

“走吧,同我這父親,好好走一段路。”

衛珩看了一眼衛錚走遠的背影,而後輕哼一聲,而後往梅園走去,樂珠慢慢的跟在後面,不言。

“樂珠,你可知你那丈夫的真正身份?”

走到梅園的一處涼亭,衛珩撩袍上去,坐在石椅上,面前的桌上擺著一個棋盤,奇怪的是,上面的白子通通都被黑子包圍住,幾乎無地抽身。

樂珠站在旁邊,打算裝傻:“民女之夫不過一介獵戶,哪裡有什麼真身份,假身份。”

她確實也是不知的,只知道諶景疏大概是家世殷實不凡的,其他的她也未曾問過一二,他不願提起,那她也就不去追問,誰都有著自己難以言說的秘密,如同一個傷口,快大好之際,被別人撕扯開來,這種痛苦,樂珠不想讓諶景疏嚐到。

見她沒有說謊的模樣,衛珩突然大笑了起來,他笑的幾乎趴在了石桌上,而後拿起一顆顆白子放入棋簍之中,一字一句道:“你那默默無名的丈夫,殺了你的二舅舅二舅母,你表兄也被他斬首,那時你還小,還問著你表兄為何不來府中同你玩了……你可還記得?”

聽著他帶著怒意的笑,以及說出的話,樂珠時並不相信的,雖說諶景疏看起來怪嚇人的,可是若是殺人,她想著就害怕,諶景疏不會的。

“看來他倒是對你矇騙的緊,他的大名皇城人有多少人不知,你只是被養在深閨之中,對他的事一概不知罷了……他殺的人,比你吃的飯還多,你以為我在騙你?他是否身高九尺有餘,右臂有一道從肩頸處至腹部的刀疤,那便是他去塞外斬殺你逃出去的二舅舅一家時受的傷,他將一府的人下令誅殺,不許收屍,一百多口人在塞外沙漠中被鷹隼啄食……樂珠啊,為父也是心疼你,畢竟養了你十五年,沒有感情是不可能的,若是你願意同他和離,相府多個二小姐又如何?”

聽完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