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後半夜之時,寧潯卿一直沒有睡去,而是一直守著那堆要熄不熄的篝火,部下來了幾次勸他進屋休息,他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後繼續坐在外頭的樹樁處沉默的看著那篝火。

村中這人大都是睡得十分之早的,家家戶戶的燭火都熄了下去,這麼一座小小的村莊寂靜無聲,偶爾聽到幾聲犬吠。

“你若是不嫁,那你就從我蘇家滾出去!”

突然,南方前一里處的一處屋子突然亮起來了,只聽裡頭傳出一聲尖叫後便是一陣桌椅挪動之聲,聽著那屋子裡的的吵鬧聲,有不少村民都和衣走了出來看熱鬧,被打擾到的寧潯卿,皺著眉頭望過去,便看到一個衣著並不整齊的女孩從那院中被推了出來。

他看了一眼之後便收回了視線,這種事與他無關。

“我說過要去當那馬匪頭子的壓寨夫人,那便你去當憑什麼選我?”

聲音不卑不亢,充滿了反抗性,這倒是把寧潯卿的視線又拉了回去,那嗓門兒頗大的小丫頭,舉著手中的木簪,把自己有些亂的頭髮挽了起來,她面前站著的是一對中年夫婦,正怒意凜然地看著她。

寧潯卿的旁邊也走來了一個人,顧允正無所事事的從屋子裡走了出來,不知為何有了床榻卻睡不著了,正在床榻上閒著無趣,倒是聽到了外頭的吵鬧聲,他便走了出來看看熱鬧。

“大娘,這是出什麼事了?”

旁邊也跑出來了,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她手中還抱著剛剛睡醒的孫子:“哎呀,這都是那些馬匪的錯呀,這蘇家姑娘可是遇到了一對不要臉的父母,半月前蘇家姑娘隨父母去山裡摘草藥,那路過馬匪頭子見蘇家姑娘長得清秀,便說用二十兩銀子把她娶回去當壓寨夫人,這蘇家父母一看有錢拿,便一口答應了,連自己的村子在哪兒都跟人家一五一十的說了,然後那馬匪頭子來了村中幾次,這蘇家姑娘死也是不去,那馬匪頭子便惱羞成怒,說這兩日就要來村中落腳!”

一天有這事,饒是寧潯卿都不禁側目去看那家的三口人,顧允道了謝,便雙手抱臂繼續看著他們。

“你可知道二十兩銀子是多少?你嫁過去有吃有喝,苦得了你嗎?你這二十兩銀子,不就是可以為你弟弟娶媳婦用的嗎!”

這蘇家媽媽扯下了自己的頭巾,氣急敗壞的丟在地上,指著面前的女兒破口大罵,而旁邊的蘇父也是默不作聲,自己的女兒受到如此的委屈,都不願意去多說一句,看來也是個被女人拿捏的軟柿子。

“珠兒啊,你就不要犟脾氣了,那馬匪頭子看來也是真心喜歡你,你嫁過去到底是不會受委屈的。”

他憋了大半天就說出了這句話。

寧潯卿聽到那姑娘的名字之後,站起了身,走了過去,那蘇家父母還在破口大罵,有幾個鄰里前去勸架都被那潑辣的婦人給罵了回去。

“我說過我是不可能嫁給那個馬匪的,要嫁那便你去嫁,我就算嫁給一個乞丐都不會嫁給他。”

蘇寶珠理了理自己的衣襟,上面皺皺的,是被蘇家媽媽給扯的,她不卑不亢的看著自己的父母。

蘇家媽媽一聽蘇寶珠居然敢這樣同她說話,兩三步走來就要抬手怒扇過去。

忽然感覺到手腕一陣疼痛,她怒目而視看向重重的捏住她手腕的那人。

“顧允,給她二十兩。”

寧潯卿厭惡的鬆開了自己的手,拿出一張乾淨的帕子,仔仔細細的擦了乾淨,而後推了一把旁邊愣住的蘇寶珠,讓她走遠點。

蘇寶珠愣了一會兒之後看像那個接住了他母親扇來的巴掌的男人,高大而俊美,一身月白色衣袍襯得他如同天神降臨,蘇寶珠忙收起視線,有點磕巴道:“你、你不用這樣子做。”

“你可願當個隨商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