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悠悠的走在後面,踩著他的影子,地上有著些新長出來的小花兒,醜醜的,卻活的很是頑強。

二人就這麼你一步我一步的走著,望著升起的炊煙,加快了腳步。

與此同時,同樣到了午膳時間的東宮,寧潯卿丟開了最後一個酒罈子,他癱坐在床榻旁,床榻上整整齊齊的擺著一排樂珠幼時送過他的東西,一隻小布老虎,三顆琉璃珠,一撮放在小罐子裡的貓兒毛。

門外的崔霍再一次對送飯來的宮女搖搖頭,揮了揮拂塵。

已經六天了,太子殿下自那日回來後,便是這幅模樣的,一罈罈送進去沒出來過,飯食要麼吃幾口要麼乾脆不讓人送,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他知道現在再不開門,完蛋的就是他了。

剛讓宮女離開,便看著一襲金色鳳袍的皇后娘娘帶著她的貼身大宮女氣勢洶洶的從宮門走了進來。

“皇、皇后娘娘萬安——誒誒,皇后娘娘,現在太子殿下他……”

“你不讓開,本宮便把你的頭安在門上。”

還沒等崔霍說完,皇后的貼身宮女綠珠見皇后對她揚了揚下巴,她點點頭,提起裙子對著面前的木門狠狠的踹了過去。

崔霍:……?

許久未見陽光的寧潯卿皺著眉拿酒罈子擋住面前直射而來的光,慢悠悠道:“崔霍,關門。”

“綠珠,關門,出去。”

“是。”

綠珠聞著這滿屋酒氣,以及看著皇后已經冰冷的表情,連忙低著頭退了出去,關上了門,崔霍離的遠遠的,看著綠珠嚥了下口水,眼中帶著驚恐。

綠珠拍了拍裙子,瞪了崔霍一眼,而後就立在了門旁。

房內,皇后看著自己這個從來都是引以為傲的兒子,快步走過去,蹲下身,一巴掌重重的甩了過去,被打懵的寧潯卿剛想砸酒罈子,便看見皇后站在自己面前,他自嘲一笑,隨手把酒罈子放在了旁邊。

“太子,你這位子坐不舒服本宮幫你給別人。”

皇后踢開旁邊的酒罈子,一把拽住寧潯卿的衣領,惡狠狠道,像極了之前寧潯卿威脅樂珠的模樣。

寧潯卿紅著眼,看著自己的母后,終究是忍不住了,他低聲嘶吼著:“母后……我的樂珠,我的樂珠被搶走了,她被搶走了啊……”

皇后蹲下身,保養的修長潔白的手觸碰到寧潯卿的臉頰,輕輕拍了拍被她打腫的臉頰,道。

“掌握生殺大權,天下都是你的,樂珠自然也是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