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衛小姐是不久前才回皇城的?”寧溳翔帶著衛歲安來到了一處荷花池旁,池子裡的荷花還都是些碎碎的殘葉,但仔細看看還是可以看到藏在水面底下幾點綠意,若是等到了夏天,這滿池之景,必是十分惹眼的。

“衛小姐,頭上有落葉。”

寧溳翔抬頭輕輕一撫,一片葉子順著腮邊落下,跌入池塘,打了幾個旋。

衛歲安第一次同外男走的如此之近,心底犯慌,耳邊似乎還有他收支碰到時的熱感,聽他之前問的話都差點沒聽清,連忙道:“多謝三皇子,歲安是十月下旬才回了相府。”

“倒是幸運,衛相和衛夫人尋得親女,衛小姐吉人天相。”

二人走至一處迴廊,幾個宮女瞧見寧溳翔福了福身,離去的腳步十分之快,似乎在躲著他一般,走在旁邊的衛歲安也抬起了胸脯,旁邊的可是當朝的三皇子,這是放在以前,她都不敢想象的。

每日的責罵,繁重的家務,粗鄙的村民,她不止一次望著遠處的山澗流水,渴望逃離這個窮酸的地方。直到後來,當到了衛相府,滿目的綾羅綢緞,成百的任人差使的下人,滿桌的珍饈美饌讓她知道了,自己不再是以前清水村那個灰頭土臉的髒丫頭了,而是當今大寧皇帝左膀右臂之一的衛相衛珩之女。

她輕輕握住手,感受這份真實,側頭與寧溳翔聊著天,也沒有管時間的流去。

寧溳翔是個極為溫和詼諧的人,沒有瞧不起衛歲安並不特別好的官話,反而說這樣很可愛,衛歲安只覺得心中一陣甜蜜翻湧,直到看了眼天色,才暗道糟糕,寧溳翔不急不慢的派宮人送她返回宮門,坐上馬車後才依依不捨的掀開簾子,看著偌大的宮門一步步離她遠去。

寧溳翔待衛歲安走後,伸手輕輕拍了拍自己的下顎,漫不經心的走回自己的寢宮去,手中攥著一個翡翠耳鐺。

“翔兒,如何?”

走進宮殿中,寧溳翔才鬆散著身體一下子坐倒在那聲音主人的旁邊,拿起旁邊宮女手中端著的剝好的荸薺,塞入嘴中笑道:“母妃,您便放心,這丫頭可比以前那衛家嫡女蠢多了。”

“那便是最好的。”

從陰影中走出一個身穿紫色雲袖長裙的華貴女人,妝容精緻,唇瓣旁點綴兩顆紅痣更顯美豔,她抬抬手,一位跪著許久的宮女一下子站起來,忙走去扶著她。

“恭送母妃!”寧溳翔從椅子上跳起來,口齒不清的嚷了句。便大搖大擺的攬著端著荸薺的宮女進了閣房。

慈寧宮內,寧渝璇捏著耳朵站在一旁,怯生生的看著臉色並不太好的太后,想上前撒嬌,又被太后一個眼神嚇了回去。

“哀家前腳讓你去帶著那衛家丫頭,你後腳就將人家丟了,哀家知道你不喜她,可作為天家之女,沒有一點大氣!”

太后並不是皇帝親母,而是從一介七品文官之女爬到郭貴妃之位,而皇帝也是從與她始終不對付的純嬪那兒抱來的,當時純嬪因為早產只靠參湯吊著最後一口氣,說要將孩子抱給郭貴妃後便撒手人寰。

幾十年來,太后再無子嗣,一心一意將皇帝帶大,朝中大臣無不誇獎此乃賢良之妃的,在先皇后趨勢後,先帝也順水推舟將她立為繼後,自此,風光無兩。

“璇兒,璇兒就是想給她一個下馬威嘛,要不是因為她,樂珠就還是歲安妹妹!”

她繼續扯著耳朵,不甘心的朝太后說道,足尖碾著地上鋪著的暖和的波斯地毯。

看她這副小脾氣模樣,太后也只是嘆口氣,語重心長道:“你要知道,現在不同以往,樂珠是樂珠,衛家丫頭是衛家丫頭,你不能不講道理,你就算心中不喜歡她你也要和她做表面功夫,你十六了,該懂事了,哀家同你說的你應該也知道為什麼。”

寧渝璇當然清楚,那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