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孃顯聖真君抱著三尖兩刃刀,獨自坐在大雪裡的岩石上,雪花飄揚而下,漸漸將潦草的簡筆畫抹平。”

“哮天犬清楚地記得,那湮沒在瑞雪中的簡筆畫,是一個潦草的二人對戰,一槍一棍,鬥得酣暢淋漓。”——《神女風華錄》

猴子到小西天時,冰天雪地中,已不見了蛇將的如山屍骨,更不見了談笑風生的袁守誠。

只有捧著大肚皮的彌勒,在笑眯眯地等著他。

猴子上前唱個諾,上去就給彌勒佛戴高帽子:“未來佛修復佛寶紫金缽盂,功德無量,俺在這替眾生謝過未來佛無上功德。”

彌勒佛笑眯眯的摸肚皮:“你專來謝我的?”

猴子明人不說暗話,摸頭哈哈笑道:“俺來領真君回家。”

彌勒佛哈哈大笑,闊步走回小雷音寺,引猴子來到一座壁畫前,對猴子道:“真君的元陽,已囚在他自己的泥丸宮中四百餘年,多半與大聖的意根融為一體。”

“你取回大聖意根以後,湊齊六根,一併煉化,就可得到齊天大聖的無上修為,可真君的陽元,也會被你一併煉化,只餘陰元支配肉身。”

“也就是畫中的那位仙子——”

“你答了這題,我才能放你入畫。”

說到這裡,彌勒佛意味深長地看著猴子,看他做何反應。

猴子直白道:“本願度盡眾生厄,何須吞食求長生。”

彌勒佛微微沉吟,細品猴子的答案。

以度厄為願!

不屑於透過吞食來得長生!

彌勒佛細細品味,略有所得,不由得開懷大笑,廣袖飛舞:“好!”

“好!”

“好!”

“何須吞食求長生?”

“這一聯,深得鬥戰勝佛之本意!”

“好猴子,你是有資格去取‘那個東西’的!”

在彌勒佛的哈哈大笑聲中,壁畫陡然模糊了現實與虛幻的界限,成了一道波紋盪漾的風雪勝境!

彌勒佛揮袖洞開秘境之門!

這是他以未來佛力,於現世開闢的一方小千世界,惟有他能主宰與開合:“四百年前,真君也是懷著這樣的決心,踏入了這道秘境!”

“幸甚至哉,真君與鬥戰勝佛之心意,世間竟有第三人參破,天命人,從今天起,你不再聽天由命!”

“踏入壁畫的這一刻,你即是天命!”

“去吧!”彌勒佛的笑聲,氣吞山河。

猴子握緊牛魔王的玄鐵棍,唱喏“謝過未來佛”,輕輕一躍踏入壁畫之中。

剛入壁畫,如墜入黑洞,失重下跌。

忽然亮如白晝,涼風撲面,漫天風雪劈面刮來。

雪原之上,小徑橫斜,遠山如玉,一股空曠寒涼的孤寂之美,在猴子心中油然而生。

雪原有佳人,遺世而獨立。

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她沐雪而望,已數百年矣。

不知道她見我後,是喜是悲?是嬌是嗔?是兵是禮?

猴子握緊玄鐵棍,踩著“支呀”作響的深雪,慢慢走向風雪的最深處。

過雪松,取石階,上斜徑,翻山越嶺,涉溪渡潭。

猴子想見她的心,也越發迫切。

皓斧力士道行略低,落後了猴子幾百丈,吃力地在後面勉強跟著。

直到攀上雪山之巔。

柳暗花明,視野突然開闊。

只見雪松環繞的雪原上,玉巖錯落的神廟前,捧槍佇立著一名白裳香甲的絕美仙子,髮梢飄飄,俏臉含霜,高傲地打量著遠道而來的猴子。

她美極了。

容顏絕世,毫無瑕疵,戴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