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山最隱秘的洞府,璧水洞,洞天深處,嬰兒啼哭聲隱約可聞。”

“白衣道士抱著小小一隻紅色嬰兒,輕聲哄著。那幽暗洞府的窄小仙床上,坐著憔悴疲憊的鐵扇仙,扶額喃喃:‘師父只道讓這孩子平安降生,卻不知帶累我糟了多大磨難。’”

“那白衣道士嘆口氣,替太上老君辯護道:‘師父的示下,我們怎能不從。一身神通,皆師父所賜,師姐是亡國公主,更須師父庇護,方能在東土安身立命……’”

“說到這裡,白衣道士走了幾步,將話題深入:‘況且,師姐你已當著他老人家的面,飲了子母河的水……’”

“鐵扇仙緩緩攪動著的安神湯,也全失去了胃口,抬頭喝止道:‘住口,這事莫要再提。’”

“說完,鐵扇仙落寞低頭,興趣索然地攪勻安神湯:‘大王明知我不得不飲,可從那之後,臉都沒露過,還多了個不歸家的藉口。’說到這裡,她芳心寂寥,擱下安神湯,無心養身。”

“白衣道士摟著紅皮嬰兒,急忙轉身挑撥道:‘師姐,那老牛定是見不得這些,他給你騰出此洞,又派碧水金睛獸把守,全是為了給足師父情面。’”

“鐵扇仙即便落魄到這境地,也對挑撥之詞頗具戒備,心裡顧念著破碎的家,反而叮囑那白衣道士:‘你千萬要守緊嘴巴,若是再有他人曉得了此子來歷,我們一家,必有大難!’她扶案起身,俯瞰師弟,嚴詞莊重。”

“白衣道士連忙撇清自己:‘師姐放心,師父已讓我來此作暗中協助,你且與那老牛好好將他撫養成人——’”

“他安撫了踱步的鐵扇仙,又低頭看懷中紅嬰,流露出指點江山的姿態:‘待這娃兒長大,靈山的那些血債,他便是最好的人證!’”

“那紅彤彤的嬰兒,吱呀呢喃著,天真無邪,渾然不知道他的悲慘命運,正在給這個破碎的家庭帶來更大的災愆。”——《經與火》

那白衣道士道:“那天命人的真實來歷,你我皆知。”

“屆時,你的兒女也好,丈夫也罷,連上這羅剎寶地,都難逃灰飛煙滅!”

那白衣道士右手託缽盂,左手指點江山,彷彿身在兵位,胸有將謀。

鐵扇仙依舊漫不經心地賞玩美麗的指甲,凌亂的白髮輕輕遮住半張俏臉:“一顆身不由己的棋子,來了又有何懼?”

“不說老牛與孩兒,我那芭蕉扇,也不是吃素的!”

那白衣道士心裡藏不住事,急急打斷鐵扇仙:“他前腳得知身世,天命人後腳就到!”

“兩事同時發生,師姐不覺得詭異麼?”

那“假萍萍”裝的天衣無縫,聽到“身世”二字,失聲復讀出聲,急忙從地上爬起來,朝鐵扇仙跑兩步,大聲問道:“身世?”

“什麼身世?”

“你們在說誰?”

猴子輕輕傳音給四妹和二姐:“俺用火眼金睛一掃,這幻境裡,只有鐵扇仙是執念所化,而那假狐狸和火焰山土地,都是真的!”

“那假狐狸,在俺言語試探中,已知道她那聖嬰哥哥身負血仇,此時裝做不知,明知故問,可見她實際上想騙的‘肥豬’,不是鐵扇仙,不是你我,而是……”

四妹和二姐冰雪聰明,又靈犀相同,同時傳音響應猴子道:“她想騙那火焰山土地!”

“可她想從火焰山土地身上,騙出什麼?”

猴子淡然道:“自以為能玩弄世人的騙子,其實是舞臺中央自以為是的小丑。我等看破不戳破,安坐看戲就是。”

二姐對猴子的免疫力持續下滑,睜大美目打量猴子的側臉,芳心如小鹿亂撞:“他這運籌帷幄的模樣,真是越看越順眼。”

四妹輕輕捏一把二姐的纖腰軟肉,二姐才回過神來,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