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十八歲生日還有半年時間,在老莫頭的鼓吹慫恿下,老爸老媽對那個當初開除我學籍的老校長,開始死磨硬泡、死纏爛打。

老校長如果不給我辦好學籍、確保我取得中考名額,老爸老媽勢必和他沒完。也難怪,當初可是老校長把我趕出校園的。

老校長也是認準了,我這個只讀過幾天一年級的文盲,根本不可能考上高中,索性就給我辦了學籍,還報考了縣高中,並免費送了我一套小學到初中的課本。

我看著摞起來都快趕上我身高的義務教育課本,簡直是一個頭兩個大,這可從何下手是好!不到半年時間可就要中考了啊!

雖然老莫頭隱瞞了治癒眩暈症的辦法,但也多虧他這十年來對我孜孜不倦的授業解惑,讓我對語文、歷史、地理、政治等學科都能輕鬆領會掌握。

只是數學、物理、化學,特別是英語幾門功課,真不是一朝一日就能補回來的。

我十八歲之前的時光,在自由自在中輕鬆愉快的度過,又以秉燭夜讀的緊張狀態下結束。

只因我心中有個信念,必須考上大學,必須去大城市闖闖,絕不能讓自己成為被社會拋棄的文盲。

那天晚上,我學那些初中課本學得頭昏腦脹,於是從老莫頭的值班室回到老媽開的旅店,因為那裡可以洗熱水澡,讓我放鬆一下。

老媽經營的旅店,原本是工廠的招待所。後來,招待所效益不好,連年虧損,老媽作為招待所員工,便近水樓臺,將招待所承包了下來。

旅店是一座七十年代風格的三層小樓,共有三十幾個房間,一樓是多人間,二樓是標準間,三樓是檔次最高的套間,效益雖然一般,但也比老爸工廠技術員的工資高上好幾倍。

我從工廠門衛出來,穿過馬路,遠遠的就感覺旅店三樓,似乎和往常有什麼異樣。

我站在樓下,仔細觀察了許久,發現問題就出在三樓最西面那間豪華套房,本來明亮寬敞的視窗,已然變得暗淡陰森。

好濃重的陰邪之氣啊!我能明顯感覺到那間屋子散發出的異常氣息,多年的陰陽理論洗禮,讓我對氣場變化十分敏感。

“小姨,三樓最西面那間豪華套房裡住的是什麼客人啊?”我一把從身後抱住正在旅店大廳裡忙碌的小姨。

“都這麼大了,還成天和小姨膩歪,丟不丟人啊?”小姨極力掙脫我的侵擾,忙著手上的家務,可我就是死纏著不放,從小就習慣了抱著小姨軟軟的身子。

“那可是廠子裡請來的貴賓,聽說是南方來的大老闆,準備收購咱們廠子。”小姨對身後的我,寵溺的嘀咕道。

這幾年,國有工廠普遍效益不好,家家都面臨破產倒閉。有南方大款出錢,收購這個面臨倒閉的老廠子,當然是件好事。

我也沒把樓上那古怪的陰氣放在心上,或許南方人就是陰氣重吧。我跑到樓上小姨的房間,洗起了熱水澡。

當我在走廊盡頭晾曬衣服時,正看到一個西裝男人正摟著一個女子走出那間豪華套間,那西裝男應該就是南方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