勢,不講道理,而是像山林中潔淨的清晨那樣溫涼。

唯一有一次,周霽馳的掌心是微微滾燙的。那是周霽馳第一次在公眾面前牽她的手,他這樣謙遜低調的一個人,笑得意氣風發,對著數不清的鏡頭和話筒,他驕傲說:

“對,陳薇奇小姐是我的女友。我們相愛了。”

陳薇奇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是突然不知道的,連她來這場酒會都不知道是為什麼,她覺得沒意思,她甚至沒有力氣去找陳北檀吵一架,什麼都好沒有意思。

就像是處在熱帶氣旋的心臟,所有風力被微妙抵消掉,四周狂風暴雨電閃雷鳴,可她站的地方卻什麼都沒有,安靜,安靜到令人茫然,好像突然間失去了所有的意義。

她需要一點力把她從這種死一樣的安靜中推出去。

她需要一點力,出不去,就要死在這種安靜裡。

“陳薇奇,我發現你很喜歡走神。”

“……唔?”

陳薇奇渙散的瞳孔因這道動聽的嗓音而聚焦,她麻木地抬起臉,柔軟得像一隻迷路的小狗,發出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氣音。

莊少洲看見了她眼尾一點晶瑩,寬容地沒有戳穿,也沒有等她做出是否需要他的決定,他再次把她摟進懷裡。

寬大的手掌蓋住她線條精美的蝴蝶骨,男人手背上隆起的青筋很欲,圈住她的動作也充滿了一種慾望和佔有。

像一場熱帶氣旋,擁抱她,濃烈地入侵她的身體。

陳薇奇罕見地沒有掙扎,她的潛意識告訴她,她需要這種強烈的溫度,把她從那種茫然不知所措的安靜中拉出來。

莊少洲拿指腹抹過她的眼角,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命令,像壓著一場陰雨,“適當的走神可以,但是不要時常胡思亂想。陳薇奇,你不是隨隨便便能浪費時間的人,你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別停在原地太久。”

他知道她在想她的前男友。

但現在有資格抱著她的人是他,他要在她每一次胡思亂想的時候,把她狠狠地,拽出來。

……

酒會一直持續到下午,還有一場品酒沙龍,陳薇奇沒有久留,喝了兩杯就中途告辭。

易思齡已經不理陳薇奇了,看她要走連眉毛都懶得抬。陳薇奇知道自己今天喧賓奪主,是有些過分,無奈地揉了揉眉心,讓莊少洲等她幾分鐘,隨後朝易思齡走去。

莊少洲就在不遠處觀察這對暗潮洶湧的塑膠小姐妹,無聊地轉了下腕錶。也不知陳薇奇說了什麼,對方垮著的臉很快就雲開雨霽,甚至笑了起來。

莊少洲挑了下眉尾,覺得還挺有意思。

陳薇奇和易思齡不合的八卦就連他那全是男人的圈子也耳聞過。陳薇奇肯花一千萬買他一小時就為了攪亂易思齡的酒局,他並不驚訝,這是陳薇奇能做出來的事,但現在陳薇奇特意過去一趟,不像是找麻煩,倒像是……哄人。

很新奇。莊少洲發現自己並不瞭解陳薇奇,比他自己預計的程度要少很多。

陳薇奇折返過來,順勢挽上莊少洲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