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束嬌豔怒放的紫色玫瑰,目光平直地看向她,渾身氣息沉冽,怎麼看都不像是來送花的。

陳薇奇掃過那束花,眉峰很淡地挑了挑,也不說話,就這樣看著莊少洲。

莊少洲被她盯得有些不自然,只能怪自己太沖動,讓白秘書送就好了,何必去而折返,白給她看個笑話。

什麼花和禮物,非要他親自送?她陳薇奇沒有非他不可,他就非她不可了?都不過是順從家裡的安排,結一場看上去體面的婚。

他肯結這場婚,不過是因為她盤靚條順罷了,可盤靚條順的女人又不止她陳薇奇一個。

他該如她的意,結婚後養十個八個女人,花天酒地,聲色犬馬,順帶對她和她那小明星前任睜隻眼閉隻眼。

莊少洲冷漠地滾了滾喉結,把花和手指上勾著的小紙袋一起放在餐桌上,“母親讓我帶給你的禮物,喜歡就戴著玩玩。”

長輩送的禮物陳薇奇不好推辭,點了下頭:“替我謝過黎太。”

她很驕傲地坐在那,不說任何留他的話。

莊少洲壓根沒奢望陳薇奇能軟一軟態度,她若是軟了,也就不是陳薇奇,但她這樣倔,到底讓他不悅。

“慢慢食。”

他冷淡地留下一句。

人走後,陳薇奇才松泛下來,定了定神,目光轉向這束花。

她是玫瑰控,認識各種各樣的玫瑰,眼前這種紫色玫瑰應該叫碧海,花型很大,花瓣宛如鑽石的稜角而且層層密密,被簡單的黑色綢布裹著,好似夜色中的一段華麗的霓虹。

若說花也是他母親送的,未免太牽強了。

那莊少洲送她花是為什麼,示好,哄她,還是為那番冷嘲熱諷而道歉?打一個巴掌喂一顆棗嗎?

“莊公子這是看不起誰呢。”

陳薇奇不以為意地笑了笑,玉軟花柔的纖細手指把玫瑰花推遠,再把那份禮物扔進包裡,像扔一份隨手在便利店買的薄荷糖。

離開的時候,玫瑰花被孤零零地留在了包廂,沒有帶走。

……

載著莊少洲的那臺賓利開去了香山會所。會所坐落在一家依山傍海的私家花園裡面,車沿著綠脈匍匐的山路,紫薇和雞蛋花被雨水打得七零八落,落了整個山道。

一朵花被海風吹到玻璃上。莊少洲偏頭看了一眼,玻璃映出他冷淡的眼睛。

她會把那束花扔掉嗎?

莊少洲忽然想。

保安遠遠看見熟悉的牌照後立刻放行,對著車身鞠躬。車一路開到地下停車場,司機把車門上的雨水擦淨,這才為後座的男人拉開車門。

這場颱風對這群豪門少爺來說似乎並沒有什麼影響,該玩玩該吃吃,乾淨無塵的皮鞋甚至無需踩到雨水。

這家會所採取嚴格的會員制,迎來送往皆是達官顯貴。鄭啟珺喜歡這裡的環境,經常在這裡請客打牌,漸漸地,一圈少爺都把這裡當做駐點。

包廂裡麻將的聲音很吵鬧,莊少洲進來後,牌桌上的幾人都不約而同地愣了下,彼此交換眼神。

鄭啟珺十分鐘之前還在那說莊少洲今晚和陳家三小姐約會,來不了,現在不止來了,還點了一份簡餐。

“有病啊,你晚上不是和陳薇奇吃飯嗎?”鄭啟珺看熱鬧不嫌事大,牌也不打了,坐過來盯著莊少洲上下打量。

莊少洲倚在沙發裡,興致缺缺地撥弄著手腕上的皮質錶帶,“我心情不好,你少嘴欠。”

鄭啟珺笑了聲,他又不是瞎子,當然知道這人心情不好。鄭啟珺火上澆油地湊上去,手指點了點他的腕錶,“現在才七點半,陳薇奇放你鴿子了?”

莊少洲勾了勾唇,“滾。”

鄭啟珺笑得幾分痞氣,拋給他一根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