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他定罪,審判方一直在收集各種證據,包括謝爾曾經的家庭。

審來審去,倒是把自己還活著的訊息給審給他們了,於是——被找上門來了。

從任何角度來說,都是上輩子發生過的事,找上門來了。

更讓他發麻的是,執行審判的人還是諾亞。

他完全理解不了拉祖利先生到底都在想什麼,也不認為向別人開槍是諾亞現在要學會的事情。

拉祖利先生的確有恩於他,可這也並不意味著他要支援對方的一切做法。

很多時候,謝爾對他的評價都是:很危險。儘管對方從不向他展露任何皮囊之下的真實想法。

據說在那件事之後溫德爾找拉祖利先生進行了一場持續時間很久的談話,而拉祖利先生到現在還沒被換掉,謝爾猜測他是用某種理由說服了溫德爾。

拉祖利就是這樣的。他想做的事情,很少有做不成的——不管是什麼事。

思維縝密、手段高明,表面的一時興起之下藏著的往往是更深的目的。

他一直都很珍愛諾亞,至少在這一點上,關心和愛護是他展露出的、少有的真實,這也是溫德爾選擇他的最重要的原因。

可若——

他在試圖重塑諾亞的人格呢。

這次的事情只是個不大不小的試探呢。

諾亞正狗狗祟祟地蹲在角落,身邊還趴著一個小白團子——當年小狗勾勾的後代。

謝爾本以為他在學習,直到在他正後方站定,居高臨下地看清了螢幕上的內容。

很好,很精神,在很高興地打遊戲。

他輕輕地在小麵包的肩膀上搭了一隻手。

“昂?”被遮擋光線,小麵包發出疑惑的聲音,一仰頭,就看見謝爾倒懸著的臉背光出現在視線中,有點發黑,不太友善。

“……”他低頭看看遊戲,又抬頭看了看謝爾,果斷地丟掉遊戲機。

原本想說的話被噎回去,謝爾瞪眼好一會,才想起自己是來幹嘛的。

“當時,拉祖利先生有和你說過什麼嗎。”

哦,原來是這件事。諾亞摸了摸下巴,其實拉祖利先生說的話他是沒怎麼放在心上的。

人很難、或者說幾乎不能先為尚未發生的事情墊付代價——不管任何時候都是一樣的。

這也是他一直以來都難以認同方舟和宮餘做法的原因。

拉祖利先生的也是,他認為罪人要被殺死的好處是這樣可以遏制他們犯下更多的罪行。

“說過一些我不是很認同的話。”

“那你?”

“沒有記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