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親愛的,將你的槍送給我作為臨別的禮物,然後,不要回頭地離去,前方有你如珍珠一般閃耀的明天。 ”

於情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渾渾噩噩地離開的。只知一聲輕響過後,不出片刻,許多人趕來了。

流動的人群撒下隻言片語:“他留下一封親筆信後自戕了。”

童謠一動也不會動的她,泣不成聲。

於情後知後覺地攤開掌心,一朵小小的,乾枯已久的紫羅蘭靜靜地躺在那裡。

“他以自己的身體為器皿,完整地帶回了一隻樣本。這種怪物果然懼怕覺醒者們精神力的壓制,內在關聯性尚在研究。”

霎時間,有許多的人開始在於謝的辦公室裡流動,每個進來的人的手裡都要帶著一堆檔案。

諾亞有些迷茫地看著他們,沉重的氛圍讓他覺得有什麼悲傷的事情發生了。

“爸爸?”他找到了最讓他有安全感的人。

溫德爾垂首抵在他額頭上,兩雙相似的藍眼相對著,一股比月光還要清涼寧靜的精神力包裹住了他。

“溫良離開了,以人類最為尊嚴的姿態,在心裡和他告別吧。”

趁著間隙,於謝朝長子使了個眼神 :“資料我整理好之後發你。”

於理意會,他整理好衣衫,走到溫德爾身邊。

溫德爾輕輕把諾亞推給他:“勞煩。”

“您太客氣了。”

把人帶到休息室後,於理幫他擺好抱枕,墊在頭下,又自顧自抖開毛毯裹在他身上:“累了就睡一會,我待會回來接你。”

他竟然注意到了諾亞的倦意。

知道諾亞有些難過,於理摸了摸他的頭,喚來了位性情很溫和的侍女小姐:“麻煩陪他一會,我半小時後會回來。”

侍女小姐翩翩躬身:“請放心。”

這位侍女小姐常年在於謝的宮殿打理事務,心細如髮,是總管一手栽培起來的。

每次諾亞來玩,於謝都會讓她來幫忙照顧。諾亞很喜歡這個小姐姐,有她在這裡,獨自留在休息室的恐懼感都減弱了許多。

幫他按揉頭部的手指力度適中,似乎連靈魂都變得輕飄飄起來。

……

“怎麼,撐不住了,攝政王大人?”

諾亞感覺自己正以一種被大人看見要衝上來制止的流氓姿勢坐著,他迷濛間覺得有些奇怪,但又無法思考下去 就聽見這個疑似自己的傢伙揚聲:

“支援不下去的話,跟我走啊?”

對面的人似乎笑了一聲,不含惡意但莫名嘲諷:“跟你走?到野外挖土吃嗎?”

“嘖。”

“不許咂嘴,還有,坐正了。”

為了挑釁,這個“自己”似乎換了個更嘲諷的姿勢。

不過攝政王於理不肯理他了,沒過多久,“自己”的視角就逐漸下滑,直到咣噹一下砸在桌面上。

諾亞猜他睡著了。

攝政王沉默一二,把他壓在胳膊下面的檔案抽出來,有些頭痛地揉了揉眉心 。

“到我撐不下去的那一天,你就走吧,到你想去的任何地方去。”

“怎麼,願意放我走了?”

原來沒睡啊。

“……因為你是個什麼都問不出來的傻子。”

諾亞:……

諾亞憤怒地睜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