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只有他們二人的時候,歐文變回了溫德爾的朋友,他給自己也倒了杯茶,於對面的沙發落座,等待溫德爾做完公務。

溫德爾見他似乎是有事,於是把檔案關掉,自己也端了杯茶。

“事情處理完了嗎?”

“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晚些做也一樣的。”

歐文笑了下,並不多過問。相較於其他軍部,溫德爾的第一軍部與覺醒者的聯絡最深,因而要處理的問題不僅限於軍部內部,更有來自外部的輿論問題。

那些言論幾乎要把人內心的地獄赤.裸.裸地呈現,或許正因為溫德爾“不通人情”,他才能夠堅持到如今。

“諾亞最近又長高了好多,他每天都抱著你送給他的小熊,跟在我的身後,我去哪他就去哪。”

溫德爾單手端著茶杯,聽著歐文絮絮叨叨地說著瑣事,茶杯裡漂浮著的熱氣把他的眉眼都氤氳得溫柔許多。

“他今天和我要橙子吃,我只讓他吃了半個,他是個好孩子,很容易地就滿足。”

“他很喜歡你。”溫德爾說。

“是的,我很高興,因為我也很愛他,他今天喊了我二十七聲‘歐歐’,”歐文抿了口茶潤喉,接著話鋒一轉:

“那你還記得他今天喊了你幾聲‘爸爸’嗎?”

溫德爾一頓:“我回來得晚,和諾亞相伴的時間並沒有你長。”

歐文就笑:“是啊,再這樣下去我就可以變成諾亞的爸爸了。”

“……”溫德爾不吭聲了。

歐文見他似乎有在反思,接著道:“每天陪在他身邊的歐歐,會帶他玩的伯伯哥哥和姐姐,還有經常給他買玩具的伯母,和整天見不到人影的爸爸。”

“你猜他以後更喜歡哪個?”

這樣問難免有些扎心,但無疑效果拔群,溫德爾說:“謝謝,歐文,我會抽出時間多陪陪他,”

“謝天謝地,溫德爾。”歐文撥弄兩下智腦,把調出來的售票介面給他看,

“你的休息日並不應該是擺設,軍部的事情也不是樣樣都離了你不可的,我已經幫你預約好了兒童樂園的票。”

“也給自己放一個假吧。”

歐文的神色讓溫德爾有些怔愣,霎時,早已凍結的時光似乎緩緩復甦,稍稍帶回了些往事,讓歐文的面容和曾經的少年重疊。

於是他也終於露出笑意:“好。”

次日一早,諾亞睡得頭毛凌亂,從小床裡坐起來向溫德爾要抱抱,並不知道今天有驚喜安排在等著他。

當溫德爾抱著他站在大門口的時候,這小傢伙才慢半拍地反應過來,瞪圓眼睛,呆若木雞地由歐文給他戴上頂熊貓帽子。

歐文有些好笑,又帶著點心疼,捏了捏諾亞粉撲撲的臉蛋:“今天和爸爸出去玩,要乖乖聽話知道嗎?”

諾亞用力點頭。

需要帶的東西歐文昨晚就全都準備好了,裝在一個黑色揹包裡,由溫德爾揹著。

溫德爾已經做過喬裝,帶著遮住小半邊臉的墨鏡,一身休閒裝,瞧著至少年輕十歲。

至於那滿頭銀白的長髮, 早就不是溫德爾的專屬了,自從他坐到上將的這個位置起,就有不少人和他做了同款髮型。

不過為了圖方便,此時被束在了腦後。

似乎是發覺歐文並不打算同他們一起,諾亞抬頭看看,拉住歐文的衣角,懵懵懂懂道:“歐歐,一起去。”

歐文用手包住他的小拳頭:“我要留下來給你做晚飯,不能一起去。”

“不要飯,要歐歐。”

“真的不要嗎?”

大人的反問讓貪吃的孩子遲疑了,小機靈鬼果斷拋棄關於晚飯的話題,大聲叭叭:“要歐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