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寸,那雙桀驁深邃的眸子中,隱約閃過一絲嘲弄。

她羞紅了臉,驕傲的心臟忍不住罵了他一句。

那時?候她還是?個傲氣沖天的大小姐。

她從小就決定,自己要上就上最?好的學校,要嫁就嫁最?好的男人。

許鳴珂是?不是?最?好的男人?

在她當年的認知裡,答案顯然:是?。

後來便是?那年國慶了。

那是?她這?輩子最?大膽的時?刻,她一聲?不吭跑去香港,冒犯的打了電話。

許鳴珂向來忙碌,一直到第三天,才出?現在她面前?。

高挑挺拔的少年,俊氣外露的五官。

即使是?基礎款的襯衫穿在他身?上,也能?看出?幾?分高高在上的張狂。

不過那時?許鳴珂不算多麼張狂。

他雖然不把一切放在眼裡,但又喜歡衝著她笑,還會肆無忌憚開玩笑。

他親自帶著她遊玩香港,偶然瞧見一隻漂亮的手鍊,隨手便買下來送她。

他們像認識多年的朋友,互相笑鬧。

少年的許鳴珂就是?那樣,玩世不恭卻又跟誰都聊得到一起。

他幽默風趣、博覽群書,從金融到科技,從天文到地理,沒有他一無所知的領域。

他好奇的問:“小女孩也愛聽這?些?嗎?”

陳清霧毫不猶豫嗆他:“獲取知識又不是?男人的權利。”

他那時?也不愛生氣,總是?笑呵呵的,“小丫頭?片子,老?這?麼兇,以後長大就嫁給叫花子。”

陳清霧叉腰大笑,說賭賭看,看她以後會不會嫁給叫花子。

她那時?十?七八歲,碧玉年華,眉目如畫。即使程小安那麼嘴欠兒的人都不會說她半個醜字。

她想著,許鳴珂大概也愛過那些?年的她吧。

愛意藏在隱秘昏暗的角落裡,如一顆旺盛的種子,蓬勃生長。

從此以後,陳清霧再也沒喜歡過別人。

好像無論多麼出?眾的男生,在她眼裡都比許鳴珂遜色十?分。

她的鳴珂,是?鳴珂鏘玉的鳴珂。

她直白問過他:“你喜歡我麼?”

他卻只是?笑著搖頭?,“清霧,我不喜歡小女孩。”

她便氣惱,指著他大喊:“那等我長大了,你就立刻、馬上喜歡我!”

許鳴珂說:“你先?長大吧。”

後來她如期長大,成績優異,大方得體。出?落得亭亭玉立,見過的人無不誇讚她。

但她卻只剩下了回憶。

回憶他們最?後的那一年,在太平山頂,寬闊豪華的別墅後院。

許鳴珂將她攬在懷裡,指間攤開一本《吉檀迦利》,他閒散心情,隨口講著宗教和?哲學,講著神的禮物。

而她早已斂去年少時?所有鋒芒,像一隻乖巧安分的金絲雀,靜靜蜷在她懷裡,鼻腔裡縈繞著亨利雅克香水味。

她愛他的一切。

愛曾經趴在床邊,手指劃過他高挺的鼻樑,點在他白淨的鼻尖,輕輕喚他,“小珂。”

他說,從沒有人叫他小珂。

黃昏落日,他從夢中醒來,單手就將她勾進了懷裡,相互碰撞著溫熱的體溫與呼吸。

她有很長一段時?間逃避現實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