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

“小寧兒最近怎麼樣?”

劉姨接過她手裡的盒子,答道:“身子不錯,很久沒吐過了。最近心情也好,每天臉上都?是笑容。”

於教授點點頭,又問:“上次複查結果如?何?”

“也很好。劉院長說比預期的恢復效果還好。”

兩人一起穿過庭院。

臥房裡亮著燈,劉姨站在門口說:“小寧兒,於教授來啦。”

裡面的人應了一聲?。

推開門進去,只見許頌寧正靠坐在床上,手裡捧著一本厚厚的書?。

見到她,許頌寧立刻笑著打招呼:“媽,您來了。”

屋子裡很溫暖,他?一條腿下?墊著一隻軟墊,褲腳挽至大腿,膝蓋上塗滿了藥水,還扎著幾根森森銀針。

於教授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怎麼回事?,腿傷又犯了?”

許頌寧合上了書?,無?奈笑著搖搖頭,“沒有的。只是先前這樣治過,最近好了很多,今天葵葵讓再治治,康復得徹底一些。”

於教授今天來得很不巧。

其他?什麼都?好,許頌寧唯獨怕她看見自己治療腿傷。

“媽……您別擔心了,我沒事?的。”許頌寧搖搖頭。

於教授在床邊坐下?,劉姨接過她的外套,悄悄退了出?去。

許頌寧的腿傷,是於教授心裡多年來久久散不去的愧疚。

三個孩子裡最疼他?,也與那事?有一絲絲關聯。

那時許頌寧還在唸初中。

於教授和?丈夫兩人是標準的家族聯姻,商政聯合,兩方都?是有頭有臉的家族。

許君乾是家中最器重?的長子,於教授更是獨女,自小千嬌百寵長大。

或許因為如?此,兩個人心裡都?有股子傲氣。

當年雖是於教授先看上了許君乾,但他?許君乾同?樣看上了於家的權勢。

兩個人性格剛烈不願低頭,長久以?來,但凡意見不合便是吵鬧不斷。

猶記得最激烈的那次爭執,許君乾孤身立在書?房落地窗邊,偉岸的背影盛氣凌人,嗓音冰冷,要她自己做出?決斷。

她那時被種種事?務搞得身心俱疲,不知怎的,居然在他?面前掉了眼?淚。

恰逢那天許頌寧出?院回家。

他?前不久才因為暈倒進醫院搶救,身子十分虛弱。

雖然書?房是三個小孩的禁地,但許頌寧聽見哭聲?,還是義無?反顧走?過來了。

於教授永遠記得那一天,不過十四五歲的孩子,艱難扶著門走?進來。

他?只是想要安慰自己母親,卻被許君乾狠狠呵斥,還讓副手來帶他?出?去。

混亂之中,許頌寧不慎跪倒在地上,摔碎了膝蓋,臥床一整年休養,心臟的毛病更是一落千丈。

關節的傷極難恢復,許頌寧身體又差,這傷大概會糾纏他?一輩子。

“怎麼想起回來這邊住了?”

於教授垂著頭,輕輕握住他?的手掌。

還好,他?的手竟是難得的溫暖。

許頌寧溫柔的笑,“這邊安靜,院子也大。我喜歡。”

“嗯。”於教授也笑,“你喜歡就好。安心住著,我讓他?們不來打擾。”

於教授又左右看了看,問道:“你那小姑娘呢?”

“她在玩遊戲。”

葵葵前陣子迷上了一款年代久遠的單機遊戲,天天吵著要玩。

許頌寧便吩咐劉姨把?二進院裡的影音室改成了遊戲房,寬敞又豐富,葵葵每晚都?要玩上一會兒,估計她這時正在裡頭玩得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