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姨遞來的茶。

“你寫了什麼。”

“沒?寫什麼。”許鳴珂低頭吹了茶,金玉瓷蓋從茶水上輕輕掠過,“不?過替小寧兒做點他做不?了的決策。”

“許鳴珂,連於教?授都不?會輕易干涉他的意願。”

許鳴珂抬眉向她看?來,“姐姐,這就是小寧兒的意願。”

許瀲伊心?裡升起不?好的預感,轉頭看?了一眼?許頌寧的房間。

房間裡靜悄悄的。

許頌寧這些天?精神和身體都幾度崩潰。

這些事,他或許知道,又?或許什麼都不?知道。

三里屯露臺酒吧。

光線昏暗,燈紅酒綠。

葵葵抵達時,陳清霧正?坐在露臺邊上,望著遠處發呆。

陳清霧這一年?長?高不?少,蓄著長?發,十七歲,已經出落的婷婷玉立。

她出門前特意打扮過,一身菸灰流紋裙子,看?上去漂亮且成熟。

“可算來了,快把?您朋友領回去吧,我們哪敢賣酒給未成年?!”酒吧老闆說。

葵葵低聲道了謝謝,走過去拉住陳清霧的胳膊便往外走。

兩個人?都是失魂落魄的樣子,一路上也沒?說話,互相抽不?出精力問對方的情況。

回到酒店後,已經是夜裡十點了。

一起進?到光亮裡,陳清霧終於看?見葵葵眼?圈很紅。

陳清霧立刻清醒過來,抓住她的手臂,“怎麼回事?誰欺負你了?”

葵葵搖搖頭拂手推開她,把?外套隨意扔到窗臺,蜷腿坐到椅子上埋頭喃喃,“還能有誰啊……”

陳清霧心?裡猛然一酸,走過去摸摸她的腦袋。

“別怕,我還在呢。”

葵葵腦袋埋在膝蓋裡默默流淚,沒?有說話。

各自沉默了很久,陳清霧還是嘆了一口氣?,猶豫道:“有一封信,是許鳴珂讓我代交給你的。要看?麼?”

葵葵微愣,又?無力笑了一下,“許頌寧寫的?”

陳清霧點頭。

“他連面都不?想跟我見。”

葵葵滿心?只覺得諷刺。

她以為這樣認真的事情,至少需要當面說清吧。

這半年?,她做了一場夢。

夢裡邂逅了一個完美的富家公子,他溫柔、帥氣?、體貼入微,他會為她演奏她最喜歡的樂曲,也會千里迢迢來成都給她驚喜。

她以為這就是愛,以為這就是尚未戳破的喜歡。

結果?到頭來,只有她這麼認為。

對有錢有閒的富家公子而言,那些舉手就能辦到的事不?算喜歡,那些隨口說出的甜言蜜語更是如同兒戲。

只不?過一場沒?來由的一時興起。

現在,他興致結束了。

葵葵開啟那封信。

紫白?色的信紙,配色和金邊花紋與他曾經送她的那本樂譜一模一樣,就連紙上的淡淡香氣?都是熟悉的味道。

摺疊的信紙,開啟來,只有短短兩行字:

很抱歉,葵葵。

請原諒我曾經的所作所為,但我從沒?愛過你。

葵葵望著那兩行字。

字跡工整,不?歪不?斜舒展大方。

真是一手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