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有聽到。烤雞的味道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幾百倍,被掏空的肚子裡不知道填塞了什麼有香味的草,散發著一種特殊的、我從來沒有聞過的味道,但混合著蜂蜜意外的合適,比在福利院每年我最期待的聖誕烤雞還要美味。

啃完一隻,我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唇,一抬頭髮現米霍克正有點驚訝地望著我,似乎是被我豪放的吃相震驚了,我紅著臉咳了一聲:“那個,我能再吃一隻嗎?我沒吃飽。”

米霍克嘆息了一聲,又把另一個樹枝轉到我面前:“吃吧。”

阿銀再一次絕望地捂住了臉:“你這個樣子下去,可怎麼可能獲得‘信仰’啊,就算有好感度也只可能是養個寵物那麼低的啊……”

“人家餓嘛,沒吃飽我有什麼辦法。”我開心地啃起第二隻,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到時候總會有辦法的。

只有當我馬上吃完第二隻、因為吃飽了所以速度逐漸放慢下來之後,才有心思去觀察坐在火堆對面的男人。他看起來很……普通地在吃烤雞,動作比我優雅很多——這個男人似乎做什麼都很優雅,從前看動畫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了,米霍克在一群多多少少都有點各種問題的大海賊中間,顯得很高冷很酷。

但這樣看來,真的很平凡呢。

第一次,我意識到自己面前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我想象中的某個虛擬的人物。或許草帽海賊團還會好些,他們是主角,對於他們的日常生活或多或少還會有些筆墨,而對於更神秘的那些人,只有零星的畫面和文字。

可是他們也要吃飯睡覺,面對生活中的各種瑣事,一想到我一直盡力迴避的、以後可能會直面更多赫赫有名的海軍海賊,我的喉嚨就像是被堵住,剛才還對我十分吸引的烤雞一下子就不香了。

我真的能做到……嗎?

雖然米霍克的好感度在緩慢提升,但是太微小了。

現實卻不允許我退縮,阿銀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你的能量只能維持不到一個月的生命了。”

一個月,我連馬林梵多的邊兒都搭不到,大概會死在半路吧。

突然就沒了心情,我幾口胡亂把剩下的雞肉吃掉,用溼巾仔細清理過手指之後,在一處柔軟的枯草堆上面鋪好了毯子。

等我坐在披風圍起來的壁壘中時,這才意識到米霍克也早就結束了自己的晚餐,但是他一點也沒有滅掉火堆的打算,就坐在那裡默默地盯著火光不知道在想什麼。

“那個……你不休息嗎?”我試探著問到。

男人只是輕輕搖了搖頭,抬了抬下巴示意我趕緊躺下睡覺:“明天還需要儘快趕路,早些休息。”

阿銀慢悠悠地飄到我身邊:“如果沒有你他應該也不需要在這座島嶼上登陸休息吧。晚上海邊會很冷,熄滅火堆你肯定受不了。而且雖說這座島上沒有大型攻擊性動物,可誰也保不準沒有船會路過,兩個人都睡著了誰來守夜呢?”

一種酸澀突然脹滿了胸腔,從小到大,我還從來沒有體會過這樣沉默寡言的溫柔。吸吸鼻子,我努力把眼裡的淚花眨掉,悶悶地“嗯”了一聲,算是對男人的回答,拉起披風轉過身背對著他躺下了。

“晚安,米霍克先生。”我聽見自己這樣說道,我已經不想再一次次道謝了,只會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意料之中的,沒有得到任何回答。只有木頭在火焰中燃燒的“噼啪”聲與海浪溫和沖刷沙灘的聲音。

等到了克拉伊咖那,我就找船儘快離開吧。

意識逐漸變得模糊起來,就在我即將沉沉睡去的時候,恍惚中聽見男人的聲音。

“晚安,絲黛拉。”

閉著眼睛,嘴唇忍不住彎出一個微笑,我陷入甜蜜的夢鄉。

我以為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