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青一襲青衣站在沈府高高的石階上,衣袂隨風翻飛,宛如一朵盛放的青蓮,在人群中格外耀眼。

“各位街坊鄰居,父老鄉親。”

清脆的聲音如清泉擊石,迴盪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蓋過了所有的嘈雜。

人群漸漸安靜下來,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了沈青青的身上。

“我是沈府老爺原配夫人生下的長女沈青青,半年前,便與沈府斷了親。我這裡有沈老爺親筆寫下的斷親書為證。”

說著,她便從衣袖中取出一份文書,高高舉起。

文書上,“斷親書”三個大字墨跡已幹,卻仍舊明晃晃地刺著眾人的眼。

人群中爆發出一陣竊竊私語,議論聲此起彼伏。

沈青青卻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任由眾人打量,目光坦然,神色堅定。

等到議論聲漸漸平息,沈青青這才稍稍壓了壓手,示意眾人安靜,緩緩道出了來意。

“今日,站在這裡,並非為了與沈府的私怨,而是為【我貼身丫鬟的好姐妹】討一個公道。”

說到這兒,她輕輕側了側身,指了指身側一張悲痛欲絕的臉,介紹道。

“這是我的貼身丫鬟木香,五歲時,被沈府當家主母買下,從此與我相依為命十一年。”

沈青青頓了頓,復又指了指不遠處的那口漆黑棺槨,語氣悲涼道。

“那裡躺著的可憐人,是木香的好姐妹,也是我身後這位京中貴女的貼身丫鬟。”

一一介紹完人物關係,沈青青又從衣袖中拿出一本卷軸,高舉過頭。

卷軸上密密麻麻全都是字,正是大梁律法。

向眾人展示完後,沈青青面色忽地一凜,語氣也陡然變得凌厲起來。

“沈夫人方才說我目無王法,那我今日便手捧大梁律法,抬著受害人棺槨,去府衙,狀告沈府草菅人命!請在場的各位父老鄉親為我做個見證!”

說完,她一揮手,棺槨旁的八個大漢立刻起身,作勢便要重新抬起棺槨。

沈青青則昂首挺胸地站在最前面,準備帶領著眾人朝府衙方向而去。

就在這時,披頭散髮的沈南枝突然從角落裡衝了出來,滿臉恐懼地撲倒在沈青青的腳下。

“不!不可以!”

她聲音顫抖,神色慌張,緊緊抱住沈青青的腿,苦苦哀求。

顧氏不明白為何女兒怕成這般,連忙語氣堅決地厲聲反擊。

“南兒!讓她告!咱們沒做過的事,不怕她告!”

沈青青也懶得多言,只是用腳踢開了沈南枝死死拉住的手,作勢就要走。

卻聽背後再次傳來沈南枝淒厲的喊叫,“孃親!不能讓她告!”

顧氏雖依舊沒有絲毫懼色,但見愛女如此堅決,也不禁心下一沉。

連忙蹲下身子,用盡量柔和的語氣問道:“南兒,你究竟在怕什麼?”

然而,沈南枝卻只是緊緊地咬住下唇,拼命地搖頭,淚水如斷線的珠子般滾落。

“孃親,你不明白!求你,別讓她去……”

顧氏終於受不了沈南枝的遮遮掩掩,語氣也染上了一絲嚴厲。

“你怕什麼?倒是說呀!”

在母親的逼問下,沈南枝終於崩潰大哭。

一咬牙,泣不成聲道,“國公府……玉佩……在她手上!”

顧氏一聽,頓時如遭雷擊,整個人僵在了原地。

臉色霎那間變得慘白,眼中滿是震驚和恐慌。

這一刻,她終於明白女兒為何會如此懼怕沈青青。

那枚玉佩……

別人不知道,顧氏可是一清二楚。

那是沈南枝在國公府老夫人跟前殷切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