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裡滿是悲憤,還有隱忍多日,終於說出口來的痛快!

宋文璟聞言,臉色大變,卻還是不願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猛地坐起身來,動作之大,幾乎將身下的床榻都掀翻。

而後,一把抓住杜康的衣領,手指因用力而泛白,聲音更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一般。

“你說的……都是真的?”

周身散發出來的戾氣,讓近身伺候多年的杜康都不由自主打了個寒戰。

他從未見過主子如此模樣,那雙眼,彷彿能噴出火來。

但想到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他又覺得彷彿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支撐著他,讓他再次鼓起勇氣。

杜康咬了咬牙,彷彿要將所有的猶豫和不安都隨著這一咬而嚥下。

終於,他將那個埋藏許久的秘密,如同倒豆子一般,全都說了出來。

“當年,老侯爺禁了您的足。安平鄉君的丫鬟不是讓小人給了您一封信?問題就出在那封信上!”

宋文璟眉頭緊鎖,機警的連聲反問,“信?信不是讓陳福看過嗎?信沒有問題!”

杜康嚇得嘴唇直打哆嗦,話都說不利索了。

“單……單看信是沒有問題,可……可那信紙一旦點燃,便有大問題!”

宋文璟已經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了,卻聽杜康還在繼續。

“小人當時也矇在鼓裡,後來……後來……”

說到這兒,杜康的聲音越來越低,彷彿有什麼難言之隱,突然就忸怩了起來,支支吾吾半天,都沒說出下半句來。

宋文璟早已被激得沒了耐性,猩紅著雙目,逼問道:“都這個時候了,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杜康這才硬著頭皮,繼續把話說完。

“後來……後來小人跟那丫鬟好上了。聽她不小心說漏嘴了,才知道——那寫信的紙被提前泡在了藥裡,看起來無毒無味,可一旦點著,那煙……便是劇毒!”

宋文璟瞳孔猛地收縮,彷彿被雷擊中了般,整個人僵在了原地。

過了好一會兒,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所以……她才會千叮嚀萬囑咐,讓我讀後即焚?”

杜康見他終於明白了過來,也鬆了一口氣,連連點頭,“對!對!就是這樣!”

可話音未落,便見宋文璟的眼眸中泛起了驚濤駭浪,瞳孔彷彿被什麼難以置信的真相生生撐大,滿是錯愕與震驚。

“不可能……”他喃喃自語,聲音沙啞而顫抖,“安平……安平她為何要害我?”

杜康看著他這副模樣,心中又是氣惱又是同情,早已顧不得身份有別,扯著嗓子就是一番據理力爭。

“因為她想嫁入侯府,可老侯爺拼死攔著!她久等你不成,這才出此下策——先害你,再救你!好借沖喜之名,順理成章嫁入侯府;再攜救命之恩,坐穩世子夫人的寶座!”

儘管杜康擲地有聲的一番話,已經將事情的因果說得很明白,可宋文璟依然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他連連搖頭,眼裡心底滿是抗拒,“不可能……不可能!安平她那麼善良、那麼無私,她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她怎麼忍心這麼對我!”

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麼重要證據般,猛地抬起頭看向杜康,“她沒有嫁過來沖喜!所以不是她對不對?”

杜康見他還是這副油鹽不進的痴傻模樣,心中的憤懣如潮水般翻湧。

他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平復自己的情緒,但話語間仍舊帶著難以掩飾的激動。

“侯爺!您醒醒吧!別再自欺欺人了!”杜康的聲音近乎嘶吼。

“到現在您還沒看清楚嗎?她才是沈府的掌上明珠!她想沖喜,便能沖喜;她不想沖喜,才輪得到旁人!不是別人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