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香作為新婚禮贈予她。可……香未成,她便下落不明。”

說到這兒,柳如煙微微有些哽咽,臉上的笑容也染上了幾分苦澀。

“多年來,一制此香,我便心神不寧,因此此香一直久制不成。”

旋即,一抹得意的笑又重新爬上那婦人眉梢,笑得肆意又張揚。

“今日終於大成,且僅此一盒,便想將其贈予有緣人。心念一動,便巧好在人群中瞥見姑娘,倍感親切,如見故人。不知姑娘是否願意收下此香,圓了我與故人之約。”

沈青青聽柳如煙說得言辭懇切,眼神裡充滿期待,一時也頗為感慨,正要開口答應,卻聽一聲尖銳刺耳的女高音忽地殺了進來。

“閣主此言差矣!”

沈青青和柳如煙紛紛一怔,循著聲音望去,這才注意到幾乎被人群淹沒的沈南枝。

今日她穿的格外低調,加之最近被林氏磋磨得苦不堪言,因此早沒了往日的神采。

可到底人逢喜事,又借到了國公府的光,因此骨子裡的傲氣和跋扈還是流露了出來。

見在場眾人的目光全都吸引到自己身上,又挺直了腰板,開始娓娓道來。

“閣主剛剛提及,此香本準備贈予良善密友作新婚賀禮。那麼,依我看,這位青衣姑娘才是最不適合此香之人。”

沈南枝的話語中透出不容置疑的堅定,讓在場的人愈發好奇起來。

柳如煙的臉色微微一變,眸色晦暗不明地盯著沈南枝,皮笑肉不笑地道了句,“哦?這是為何?”

卻聽沈南枝抑揚頓挫地答道,“此女早已嫁入人婦,這新婚之禮,自然與她無緣,此其一!”

眾人聞言,紛紛點頭附和,深表贊同。

沈南枝見狀,心中更是暗自得意,又故意拔高了音調,繼續說道。

“此女公然與自己的生身父親斷親,可見並非良善之人,與閣主那位良善密友怕是雲泥之別,此其二!”

沈南枝越說越激動,也不待眾人反應,又繼續道。

“此女從小以身試毒,身上常年瀰漫著一股難聞的藥味。如此汙濁之氣,豈會與閣主精心調製的鵝梨帳中香有緣?此為其三!”

有理有據地一一反駁完,沈南枝覺得自己彷彿站在了道德的制高點上,一臉挑釁地看向沈青青。

她倒要看看,面對自己這麼多條指控,沈青青這個“有緣人”還如何做得成!

然而,就在沈南枝得意洋洋之際,一聲嗤笑突然在人群中炸開。

柳如煙像是聽到了什麼特別好笑的事情一樣,笑得直不起腰來。

一邊笑還不忘一邊抱拳向眾人致歉:“抱歉抱歉,我柳如煙行走江湖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把不要臉說得如此清新脫俗。”

好不容易笑完,柳如煙眼神如刀似的直直看向沈南枝,臉上的笑意迅速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層濃濃的怒氣。

“所以——你在教我做事?”

語氣中滿是不容置疑的威嚴和霸氣,“老孃制的香,想送誰,便送誰?你算什麼東西,也敢指手畫腳?”

說完,還覺得不過癮,對著人群朗聲道。

“我暖香閣中的所有香品全都是用藥草製成,若是還有人覺得藥味是汙濁之氣,那請記住——我暖香閣,概不接待。”

沈青青被柳如煙的真性情所感染,忍不住結下了她的善意。

“既然閣主不嫌,那這段緣我沈青青便結下了。只是此香珍貴無比,青青身無長物,今日正好尋得蘭草一株,便回贈閣主,還望不要嫌棄。”

柳如煙十分豪氣地接過了沈青青遞來的蘭草。

隨後,又將手中的香盒像是託付什麼重要事物一般,輕輕地、小心翼翼地放到了沈青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