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一尊小巧玲瓏的香爐。

香爐內,青煙嫋嫋,香氣正是從那裡飄出來的。

恰好此時,一位風韻猶存的嬌俏婦人邁著婀娜的步伐款款上臺。

她看起來約莫三十歲出頭,但保養得極好,肩若削成,腰若尺素。

硃紅色的斜襟錦緞上衣裁剪得恰到好處,將胸前的曲線完美勾勒。下身則著一襲黑色百褶裙,隨著步伐輕搖,簡約中透露出幾分難以言喻的風情。

頭上鬆鬆挽了一個優雅的髮髻,鬢邊斜插著一支木釵,木釵上鑲嵌著兩顆小指頭般大小的紅豆,紅得妖嬈而熱烈,彷彿能滴出血來一般。

婦人站在高臺之上,一顰一笑散發著濃濃的女人味,惹得滿場生輝。

人群中,很快有人認出了臺上之人,帶頭起鬨。

“喲,這不是暖香閣閣主柳三娘嘛!幾月不見,原來又去制香了啊。不過,依我看,這人比香還香呀!”

臺上的婦人佯裝生氣地剜了那人一眼,這才對著眾人朗聲開口。

“各位看官,此香乃是我遍尋大梁,歷時十數載,歷經千次錘鍊,最終大成的。今日,特拿來與諸君分享,只盼能尋一有緣人,帶走此香。”

聲音清脆悅耳,如同黃鸝出谷,讓人聽了心生歡喜。

話音剛落,便有好事的迫不及待地接過了話茬。

“三娘,今日這香被你誇得天花亂墜,聞著也確實不錯,但究竟怎麼個好法呀?”

柳三娘聞言嫵媚一笑,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嗔怪反問道。

“此香名為鵝梨帳中香,聞之,可讓人心生歡喜,一生一世一雙人。你說——這香好不好?”

很快,便有人自認為聽懂了她話裡的暗示,不懷好意地壞笑打趣。

“柳三娘啊柳三娘,你這香莫不是催情之物吧?別忘了,咱們大梁,那可是禁品呀……哈哈!”

話音剛落,柳三孃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她柳眉一豎,眼中閃過一絲凌厲的光芒。

眨眼間,便跳下臺來,揪起說話那人的耳朵作勢就要割掉。

“你哪隻耳朵聽說……這香能催情?”她咬牙切齒地問道。

手上的動作卻並沒有真的用力,只是輕輕擰了一下,以示懲戒。

逗弄完那人後,柳三娘立馬一臉正色地對著眾人一本正經開口。

“諸君聽好了!我柳如煙半輩子嗜香如命,愛香,尋香,制香,賣香……對那些個下作玩意兒最是不恥,也最是不屑!此香乃是我的最得意之作,豈是那些庸脂俗物可比擬的!”

聽了柳三孃的話,沈南枝頓時心動不已,忍不住拉了拉顧氏的衣袖,壓低聲音盤算。

“孃親,大婚之夜,若是能用上此香,我是不是也能與少將軍一生一世一雙人?”

顧氏聞言,瞬間明白了女兒的心思,一臉寵溺地反手握了握沈南枝的手,率先舉起手中的銀票,大聲喊道。

“此香我們買了!”

話音未落,便有人不服氣地嚷嚷起來。

“憑什麼?這東西可是價高者得!我出雙倍的價錢,這香我要定了!”

一時間,場面變得異常火熱,眾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在那小小的香盒之上。

站在高臺上的柳三娘,見眾人如此迫不及待,輕輕壓了壓手,示意大家先安靜。

旋即,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緩緩開口。

“承蒙諸位抬愛,不過此香於我柳如煙而言,意義非凡。所以——此香不賣,只贈有緣人。”

話雖輕柔,但卻清晰地傳入了在場的每個人耳中。

原本喧鬧的人群瞬間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