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枝話音未落,便見兩位府醫應聲而入。

他們對著太師椅上的孟天祁一番仔細檢查之後,又對著老夫人耳語了幾句。

老夫人眉頭緊鎖,顯然對府醫的診斷並不滿意。

“不中用!”老夫人猛地一拍桌子,厲聲呵斥道。

聲音在寂靜的堂內迴盪,震得人心驚膽戰。

兩位府醫紛紛跪地求饒,額頭上的冷汗直冒,誰都沒注意到一旁的沈南枝嘴角那一抹稍縱即逝的奸笑——果然,父親的說沒錯,他們根本查不出痕跡。

雖沒查出什麼,但明眼人一看便知:少將軍是被人下了讓人動情的藥。

經過這麼一鬧,藥效已經消散了大半。

兩位府醫趕緊給孟天祁服下了一顆清熱解毒的藥丸,然後誠惶誠恐地退了出去。

服下藥後,孟天祁終於慢慢清醒了過來。

他揉了揉隱隱作痛的額頭,看著陌生的小院,心中一陣恍惚。

猛然間,感受到披風之下自己身上的荒唐,頓時瞳孔地震。

稍稍平復下心情之後,孟天祁總算反應了過來——他被荷花池後樹叢裡的身影下了藥!

再看老夫人面前衣衫不整地跪地求饒的沈南枝,一時間,什麼都清楚了——今日這荒唐的一幕,想必是這位沈姨娘的手筆。

孟天祁看向地上的沈南枝,眼中不自覺閃過一道寒光。

當初,他中毒昏迷,她入府侍疾。

自己對她雖無好感,但也算尊重有加。

後來,祖母做主,求了陛下賜婚。

自己雖萬般不願,但到底念著祖母的一番心意,選擇了預設。

他原想著:只要她恪守為人妻子的本分,他必會與她相敬如賓、舉案齊眉。

可哪知,姑母的踏春宴上,她便開始露出了本來的面目。

然後,關於她的醜聞便如同滾雪球一般,越滾越大,越滾越多……

多到最後,連老夫人自己都看不下去了。

哪怕明知道會被陛下不喜,也還是親自闖入了御書房請求退婚。

再後來,退婚不成,整個國公府上下全都悔不當初,祖母更是自責到茶飯不思。

自她嫁入國公府,自己便當沒她這麼個人了,連大婚那日,都不曾見她一面。

可她竟渾然不知收斂!

竟連老夫人的壽宴都算計上了!

不惜假裝落水,趁機給自己下藥。

如此心機深沉,不擇手段,實在令人髮指!

想到這裡,孟天祁再也控制不住內心的憤怒,直接上前一步對著沈南枝的胸口就是一腳。

“你!真髒!”

突如其來的一腳,將沈南枝踢得狠狠撞到了身後的牆壁上。

她只覺得五臟六腑彷彿被震得移了位,劇烈的疼痛讓她幾乎無法呼吸,眼前一黑,差點暈死過去。

然而,她依然緊咬著牙關,不肯鬆口,“妾身冤枉,望老夫人明察!”

見她依然一副“不見棺材不落淚”的架勢,老夫人也徹底震怒了。

她猛地站起身來,周身的氣勢隨之一變,彷彿高山壓頂,讓人喘不過氣來。

重新看向沈南枝的眼神中充滿了殺意和決絕,彷彿在看一個將死之人。

“冤枉?”老夫人冷笑一聲,語氣中滿是不屑和嘲諷。

“不過一個下作的妾室,就算冤枉了你,又能如何?在這府裡,我說你有罪,你便有罪!”

接著,她又一字一句地補充道:“今日你便是喊破了天,也是個死字!”

說完,便揮手示意下人將沈南枝拖出去亂棍打死,以儆效尤。

頃刻間,沈南枝那顆拼命想要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