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長樂公主落座,國公府老夫人的六十壽宴正式拉開了序幕。

一時間,觥籌交錯,酒香四溢,一片喜氣洋洋。

沈南枝被安排在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總算擺脫了被眾貴女當笑柄的遭遇。

此時的沈南枝,心思明顯不在那些精緻的吃食上,一雙眼睛恨不得焊在孟天祁身上。

然而,她很快便意識到:自己身後還蹲著一尊“大佛”——裴嬤嬤。

若是不能巧妙地解決這個麻煩,那麼她接下來的所有計劃都將無法施展。

沈南枝心中暗自思量,面上卻不動聲色地開始假裝鬱鬱寡歡。

一杯接著一杯地給自己斟著酒,彷彿要將所有的憂愁都隨著酒水一同嚥下。

三杯酒下肚,她的臉已泛起了微醺的紅暈,眼神也變得有些迷離。

忽然,她猛地轉身,雙手端起一杯酒,對著身後的裴嬤嬤,無比誠懇地想要敬她一杯酒。

“嬤嬤,這些日子以來,承蒙關照。”

話語中滿是感激,“我沈南枝在這國公府中無依無靠,也只有您願意真心待我了。”

裴嬤嬤本不想接沈南枝殷勤送上來的酒,但被她一番恭維,心中的警惕到底鬆了幾分。

加之,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她也看出來了:這沈南枝就是個繡花枕頭,根本沒什麼心機、手段。

也就是小侯爺戀愛腦,才會被她害得那麼慘。

如今,她在這國公府活得還不如一個下人,今日能上桌,都是借了她那斷了親的嫡姐的光。

可人家明顯也沒打算幫她,拉她出來,不過是想奚落她一頓,解解悶。

而她的表現也正好印證了:她就是個窩囊廢——除了忍,連躲避的膽量都沒有!

實在廢物!

這般想著,裴嬤嬤便頗有些拿喬地接下了沈南枝敬她的酒。

心裡想著:今日貴人眾多,沈南枝一個姨娘能翻出什麼風浪來?

於是,放心大膽地喝下了杯中的酒,完全沒有注意到沈南枝眼中閃過的一絲狡黠。

酒液滑過喉嚨,裴嬤嬤只覺一股熱流湧遍全身。

不過片刻,她的頭便開始有些發暈,四肢也逐漸失去了力氣,連站都有些站不住了。

沈南枝一直暗中觀察著裴嬤嬤的反應,見她這般模樣,心中不由得一喜。

她假裝關切地走上前去,輕聲問道:“裴嬤嬤,您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說著,便趁人不注意,輕輕扶住了裴嬤嬤的胳膊。

裴嬤嬤此時已經神志不清,只是下意識地跟著沈南枝的腳步走。

沈南枝扶著她,一路走出了熱鬧的正殿,來到了一個偏僻無人的角落。

四周靜悄悄的,只有偶爾傳來的蟲鳴聲和遠處壽宴上的喧譁聲。

沈南枝四處張望了一下,確定沒有人後,便鬆開了扶著裴嬤嬤的手。

失去支撐的裴嬤嬤頓時軟倒在地,沈南枝連忙將已然不省人事的她藏匿了起來。

重新回到壽宴上,沈南枝發現眾人都在忙著討好國公府的人,根本沒有人注意到她一個小小的姨娘離開了一小會兒,頓時大鬆了一口氣。

可旋即,她隱隱感受到有一道意味不明的目光輕輕落在了自己身上。

好似正是從沈青青所在的方向傳來的。

沈南枝好不容易鬆懈下來的一顆心又重新懸了起來——莫非沈青青那個賤人知道自己今晚的計劃?

可很快,這個念頭便被沈南枝給否定了。

她和沈青青上次見面還是在木香下葬那日。

之後,她在太子府,自己在國公府,兩人井水不犯河水。

別說她接下來的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