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沒有得到青年回應的瞬間。

冷意發了瘋似的,開始往他身體的每一個角落蔓延而開。

匯聚成恐懼和慌亂。

全部佔據了他失去焦距的黑眸裡,染成了肉眼可見的紅色。

是哭包攻041

傍晚五點三十八分。

身後的床頭櫃上, 傳來手機擱在上面震動的頻率,伴隨著電話的鈴聲一同響起。

短短一分鐘。

彷彿陷入靜止和陰溼的空氣猝不及防被打破。

薄御睡衣旁垂著的手指猛地蜷縮,像一具被迫拉回現實, 卻找不回溫度的行屍走肉。

他渾身發冷地站在臥室門口, 身前身後是客廳的亮堂和臥室的灰暗。

他深陷其中,一明一暗瘋狂撕扯著他的身形, 破碎得要跟著地上猙獰的影子融合到了一起。

手機一直在震。

被調到適當的音量鈴聲, 在空氣的寂靜中,突兀地響徹了整個臥室。

不知道響了多久。

薄御紅著眼眶機械地扭頭, 看著床頭櫃上亮起的手機螢幕, 蜷起的手指慢慢握成了拳頭。

如同一道警鐘。

將他身體剛才擅自翻湧出的恐懼和慌張驅散了幾分的同時,也警告了他……內心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脆弱不堪。

眼前的空寂才是他以往承受的範疇。

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生病與否,睜眼閉眼只有自己一個人,沒什麼好驚慌的。

他習慣瞭如此。

更何況不同往日, 至少這次醒來,還有客廳敞亮的燈光等著他, 而不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

薄御慢吞吞地轉身走進臥室,主動踏入裡面黑暗的角落,單薄的身形挺直地立在床頭櫃前。

他彎腰拿起手機。

然而平靜的黑眸看見來電顯示上, “沈老師”三個字的瞬間,視線莫名其妙被抹上了一層模糊的屏障, 再也看不清周圍的畫面。

薄御深深吸了一口氣, 掌心狠狠擦過眼尾。

等到破皮結痂的面板隱隱作痛起來,他才堪堪放過這片脆弱的一小塊地方。

然後黯下神色,沒有多餘的表情接起電話。

“喂?”

沈固若溫和的聲線穿透手機話筒的電流,有些失真地傳遞進薄御的耳朵裡。

卻是第一次讓他覺得過於的刺耳, 混合著鑽痛的電流,從耳朵一路刺進心臟深處。

薄御喉嚨裡的痠疼哽在嗓子口,比眼尾破皮的地方疼上千倍萬倍。

他受不住地壓彎了脊背,身側貼著床沿,緩緩地蹲在了床頭櫃前。

沒有捏著手機的那隻手用力拽住床單。

整齊平鋪在床上的床單捏出的猙獰褶皺,從他這一端,蔓延到了床的另一側。

電話對面,沈固若半天沒有聽見手機有回應,又輕輕地喚了一聲:“薄御?”

他剛開完會,正在往公司外走去。

會議結束的前一分鐘,沈固若就收到了方正陽有急事要離開薄御家的訊息。

也正是知道他快開完了會,能第一時間趕回薄御家,方正陽才放心地先一步處理事情去了。

但沈固若答應過薄御在先。

擔心他回去的時間裡對方會恰巧醒過來,發現只有自己一個人,以防萬一出現意外。

所以才有了這通電話。

沈固若的話音落下,依然沒有聽見薄御的回應,但清晰地聽見了手機對面傳來的呼吸急促聲。

他也不著急薄御回應他,只是想確認下他不在的時間裡,薄御的情況是好的。

沈固若:“薄御,我是不是吵醒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