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

沈樂池嘴裡的小龍蝦突然不香了:“上個廁所有什麼好找的啊。”

說完,他咬到舌頭了。

倒是把他腦子疼激靈了,望著哥哥走遠的背影,他不信邪地用手指颳了刮臉皮。

不、不能是渴膚症的緣故出事了吧……

曹燕無奈:“多大人了呀,吃飯還能咬到舌頭,疼不疼?”

沈樂池搖搖頭,臉色有些複雜。

看他哥的模樣也沒多著急,他瞎擔心什麼,又不是他的朋友。

洗手間門口。

店裡的洗手間只有三個裡間,唯獨最裡側的門沒有像其他兩間一樣敞開著門。

沈固若試探地在門口出聲:“薄御?”

“嗯……”

最裡側的門內傳出薄御低啞的回應。

沈固若驀地抿唇,暫時沒辦法從薄御的聲線裡判斷出對方的情況。

確認了位置,他徑直走到最裡側。

沒等他再度開口,或是敲門,面前的門已經被人從裡面緩緩開啟。

沈固若抬眸望進去,入眼的畫面讓他表情空白了瞬。

裡間的薄御卷著袖子,後背艱難地倚著邊牆,有些直不起身地微微拱起後脊。

他用手捂著自己的另一條手臂,指尖帶著明顯的顫意,連同手臂一起也止不住地發顫。

從肩膀到指尖,整條手臂溼了個透。

指尖和指縫間還掛著水珠。

繃帶正凌散地纏在他的手臂上,像是被蹂-躪了一遭,脆弱得不堪一擊,隨時會有散落到地上的趨勢。

男生如同被狠狠欺凌過似的。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沈固若有些不敢及時出聲,生怕刺激了對方。

薄御慢吞吞扭過頭,額頭帶著薄薄的冷汗。

朝向沈固若的面龐沒什麼表情,眼眶卻肉眼可見的變紅。

也許是看出了門口的人面對這樣的自己略顯侷促。

他機械地扯唇,隱忍著身體的難受說:“沈老師,我被人……碰了。”

嗓音低啞得一塌糊塗。

彷彿折磨他手臂面板的同時,連同他的嗓子一起凌-辱了一番。

沈固若這才走近兩步,視線掃過薄御的手臂,小心翼翼地問道:“碰、碰哪了?”

薄御收攏在手臂上的五指:“這裡……還有肩膀。”

他有些撐不住地又壓低了些後背的幅度,呼吸狠狠抖了抖。

沈固若仔細看了看他的手臂,慶幸弄溼的不是前不久縫合過的那條手臂。

但也只是慶幸了一小下。

就滿心被擔憂佔據,關心起薄御的渴膚情況。

沈固若:“現在身體很難受嗎?”

“身上的水……”

薄御接過他的話,語調愈發啞得厲害:“我想試試能不能緩解,但是……沒有用。”

用水沖洗沒有任何用處。

他聽話的忍住了沒有靠蠻力傷害自己。

陌生人不小心的觸碰遠不及青年靠近時帶給他的千分之一影響。

可飽嘗過對方幫他緩解過身體的滋味,像深入骨髓一樣上癮。

輕微渴膚到明明可以自己忍受過去。

以往也是這麼度過的。

然而身體的深處早在對方出現的那一刻起,叫囂著要他靠近對方。

“沈老師……”

得到過允諾,向自己沒用的身體和岌岌可危的理智妥協,在嘴裡溢位哭腔時,原來是那樣簡單。

薄御續起的眼淚從眼角無聲無息地落下來。

掛在臉頰上的淚痕宛若碎出裂縫的白瓷,脆弱到被巨大的委屈所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