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守護神還沒有回去,它就站在長桌的另一側,照顧著一些嚇壞了的小傢伙。

這種足夠溫情的場面使教師席上的鄧布利多教授露出讚許的笑容,我知道這在他眼中是好的。那些剛被分進來的新生頗為崇拜地望著我,在他們這裡也是好的。

一些學生正在給他們說著沉思會的事蹟,現在,僅是在這塊長桌上,沒有人會打斷這樣的談話。斯萊特林富有野心與審時度勢的一面最終還是像分院帽所說的那樣使我一飛沖天。我知道他們的精明世故,但我也愛極了這樣的精明世故——或者說,行至今日,也只有野心家會選擇我了。

這樣也不錯,我將在一種野心中挑選最合適的那一顆,將它選做真心並且放在我的身邊。

想到我與格蘭傑最後崩毀的友誼,只覺得遺憾,就像是看見教堂破碎落在地面上的彩色玻璃。這並不是她的錯處,也並非我的,我們都為此努力過。我希望她身上所擁有的的那一部分能夠像拼圖一樣補完我的,但是這是一件相當遺憾的事,她不是適合我的那塊拼圖。

若是我們能夠互相明白得更早一些,現在的情況也不會像這樣吧。湯姆·裡德爾說得對,她不適合我。

我嘆著氣,像是吃掉那些令人失落的回憶一樣。

先前安撫新生的工作給我、也給這些小巫師認識對方的機會。現在我不需要再做些什麼,只要靜待時機,合適的人自然會站在我面前。

鄧布利多站起來說了些什麼,一個令人眼熟的人就坐在教師席上。

是萊姆斯,看起來比在柴郡的那段時間裡要更加落魄一些。不過他沒有看向這邊,倒是一直在關注格蘭芬多的長桌。

順著目光,我發現波特三人並不在。

這也不是什麼大事,收回視線,我想,他們去年就沒有出現。

夜間,我攤開日記本想往上面寫些什麼,墨水一次又一次在筆尖乾涸,好像沒有什麼值得我去寫。最後,我想起墨丘利烏斯對我說的那對夫妻——

波爾多與格蕾雅

【我們起源於動物,我們終歸於塵土——我們的頭腦中的夢想只是風中薊的冠羽。我習慣得體、靈巧、敏銳地思考,同時我也知道生命其實也只是一場喧鬧,就像烏鴉的翅膀,男孩的口哨一樣很快消失。】

我睜著眼睛盯著重重帷幔,只是覺得時間的刀刃從來沒有放過任何人。從前我總是調侃它劃過別人的頭皮,後來才發現它早已懸系在我的脖頸上。

世界不僅存活於旁人身上,它同樣如同河流一樣在我身上流淌。

我需得知死亡,而後歷經世事。

我坐起身,那股昔日裡在病房中曾經出現過的緊迫感又一次降臨。我最近總是莫名地想要什麼,而後卻又不知道自己應該獲得什麼。它只是一團莫名的躁動,像是心臟上生長出來的羊齒類植物的根。

再一次的,我開始覺得面部發癢,像是有什麼在那裡生長。

“墨丘利烏斯,墨丘利烏斯?”我急躁的坐在鏡子前呼喚它,並且試圖從它兩隻三角狀的頭顱裡看出什麼。然而鏡子背面並沒有出現那條狡詐的蛇,只剩下一個女人

——迪明迦。

“媽媽!”我急促地站起來回頭,卻發現她並不存在於我的身後,或者說,她只存在於映象中。

鏡子裡的迪明迦腳步輕緩,將雙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感覺雙肩似乎又千鈞重,心臟也不受控制地瘋狂跳動起來。

“幫幫我!”我看著鏡子,試圖抓住她的手。但是迪明迦只是一團虛妄的影子,除了冰冷,我無法在現實世界裡感受到任何痕跡。

接著,似乎有什麼沉重的東西被放進我的喉嚨,卡在喉管處。我無法呼吸,只能癱倒在地拼命嘔吐。

那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