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焦急地在房間踱步,“復活。”

看著他的神情從警惕到狂熱,我明白這個賭徒已經進入牌桌。先前由神秘人作保的信件使他認下我作為繼承人的身份,如今,神秘人或將復活的訊息又一次使他惴惴不安。

“爺爺,”我打斷他,“我現在需要一隻小偷的手。”

他停住腳步,“派麗可,你是個勇敢的孩子對嗎?”他在我面前微微蹲下平視我,“我知道,你雖然在麻瓜那邊長大,但是從來不比任何人差。現在,有一件相當重要的事我需要交給你。”

“你想辦法,無論什麼辦法,讓神秘人知道博克家在歡迎他歸來。聽著,無論什麼辦法,只要讓他知道。”老博克低沉的聲音近乎和壁爐裡的柴火融為一體,“但是別讓他覺得博克家非他不可,我們不是任何人的僕人。”

“你還差哪些東西?”

“我已經買了馬錢子、蜻蜓,還差一隻小偷的手,以及一副人類骸骨。”我老實交代,“我想讓我媽媽的骨頭作為原料,爺爺,你聽說過【原料影響】嗎?”

“你媽媽的骨頭?”老博克輕笑一聲,“你想用女人的骨頭去復活一個男人?”

“為什麼不能呢,爺爺,他們首先都是人呀。”我輕聲說,“再說,【完人】與【末人】都不存在性別之分。人最初也沒有性別的差異,一是靈魂,二才是性別,三是盛宴,四為永恆。”

“我們要創造的,從來都不是一個完美無缺的神秘人對嗎?”我學著迪明迦的語氣哄勸道,“捫心自問,除了那些招搖過市的日子,爺爺,你真的願意永遠活在神秘人統治之下嗎?就像一隻沒有鎖鏈的瘋狗關在同一個房間裡?”

這下由我來充當那個冷靜的角色了。老博克神情動搖,顯然他也不期望永遠過著朝不保夕的生活。但是,他的控制慾還是支配他拿出鐵鍬和我一起去墳墓那邊。

隨他去。

我們掘開已經變成一個廢舊土包的墳墓,裡面躺著一個顱骨粉碎的女性骸骨。

這裡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異常,沒有萊麗莎曾經宣揚的“像血一樣的殘陽”,也沒有突然出現一位穿著白袍的聖人阻止我們褻|瀆屍體的活動。

它只是一個廢棄的,很久都沒有人來過的墳墓罷了。

“就是這個?”博克有些嫌棄,揮著魔杖把它們全部裝進袋子裡。然後將袋口扎住遞給我,“記得完整地帶過去,既然你們院長讓你帶一整個,那就一塊也不要少。”

“好的,爺爺。”我接過袋子。

說句實話,我並不意外老博克會同意我的提議。畢竟他和我都在互相欺騙。他心知肚明我不是博克家的血脈,名義上父系祖先的骨頭對我來說毫無用處,倒不如聽從我的提議,找到我們所能確定的血緣至親的骸骨。

這樣既能達成復活的目的,又能將血脈一事模糊過去。

我數著袋子裡的骨頭,又將它們埋在籃子下方。

糖果混雜著馬錢子苦澀的味道,裝有蜻蜓乾屍的褐色玻璃瓶混在幾罐五顏六色的糖果罐之中。我又數了數,發現還缺甘草。

於是我走出翻倒巷,在霍格莫德村的藥材店裡買了一瓶甘草。

迎面撞上的是盧平教授,我朝他笑了笑,拿出籃子裡的巧克力蛙遞給他,“希望您能夠諒解我上次的冒犯。”

他笑著擺手,示意自己毫不在意。

我又買了些糖果,將籃子裝得滿滿當當。接著,就回到城堡裡的密室中。

迪明迦看著我將藥材一點點放進去,這口大鍋將對半分的遺骸整個吞下,又在苦澀的藥水裡不斷翻騰。我們將另外半幅藏在雕像後邊。

“我覺得這是在煮一鍋毒藥。”我說

“它確實是毒藥。”迪明迦回答,“你必須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