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用腰與脖子纏住那座豪華的莊園,她將腦袋從煙囪裡探進去,一直向下向下——直到僕人的斧頭將它劈成兩半。

外面的雨終於落下來,將先前樹林裡的小坑灌得又圓又滿。長得像蘆葦一樣不知名的野草堆積在湖邊像是一張綠色的毯子,烏鴉們叼走了草葉上色彩鮮豔的花朵,一個抱著羊羔的男人走進水池中央。

“告訴我吧,迪明迦,”男人懷抱裡的小羊睜著細長橫向的黑色瞳孔,三隻鈴鐺隨著它搖擺的動作玲玲作響,“你還想要什麼?”

名叫迪明迦的怪物晃著不斷流血的腦袋跑出莊園,她的頭很痛,鮮血不斷往下|流,將視野變成鮮紅色一片。白色的面板因為那些叢生的灌木與雜草而被不斷剮蹭,最後她也變成紅色中的某一塊。

嘶!

墨丘利烏斯將身體蜷縮在一起,豎向的蛇瞳埋進身體裡,從那兩張屬於蛇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最後,它輕輕攀上那盞由黃銅絲纏繞起來的屏風,安靜地看著背對著它的女孩。

——

我正在考慮如何處理這件黑魔法物品。很顯然,一個消失咒明顯不符合我的風格,作為一個投機者,我往往更喜歡挖掘它背後的價值。說不定將來老馬爾福還會在店面的貨物櫃上看見這件曾經被他塞出去栽贓陷害的舊物。

他會將這件無形中的罪證高價買回去嗎?

當我向日記本施加幾個鑑定的咒語之後,一個奇妙的想法就出現在我的腦海裡。

還記得那本《十六世紀的黑暗魔法》嗎?我曾經吐槽過某位不愛護書本的傢伙將記載“魂器”的那一頁紙折的亂七八糟。而就在剛剛,某個咒語打到日記本上所起到的反應與書目上記載的辨別魂器一模一樣。

這是一件魂器。

啊這,這可就不值錢了啊。

不知道是那個小機靈鬼把自己放在這麼一個又破又舊的本子上。要知道,當我看見魂器這個詞語的時候,可是幻想過把自己的靈魂放在鄧布利多校長的那隻鳳凰身上,那才是真正的不死不滅。

嘖,小夥子,路走窄了啊。

我套著手套拿起羽毛筆,想試試看當我在這張本子上寫字的時候,某片靈魂身上會不會同樣出現文字,如果有,我就把魔法史論文全抄上去再給老馬爾福寄回去。

堂堂馬爾福,竟然只能拿出這麼個破爛貨陷害別人,丟人!

手因為套著厚厚的手套而變得遲鈍,墨水一下子全蹭到本子上暈開好大一團。我盯著那團墨跡,看著它慢慢消失,隨後又變成一句話吐出來:

【您好】

看上去還能交流,不知道是哪一年的老古董。

【請問,鄧布利多打敗蓋勒特·格林德沃是在哪一年?】我流暢地在本子上寫道。這樣就能夠將這個本子的歷史粗略地做出劃分,我也能對這個藏在本子裡的老傢伙所處時代有所判斷。

不過,製作魂器是一項極為複雜高深,往往伴隨著殺戮的大工程,近代英國有幾個人能夠做到呢?

神秘人?

【1945】

看樣子還是個年輕人。

【真神奇,你居然能夠知道魔法史的題目,你是活的嗎?對了,你叫什麼名字,我叫伯德。】

他迴避了是否存活這個話題轉而開始介紹自己,“你好,伯德小姐。我是湯姆·裡德爾。”此刻,他表現得有些拘謹,“我猜,我應該稱呼您為‘小姐’?”

湯姆·裡德爾?巫師界曾經出現過這樣一個人嗎?

我將他的名字轉手記錄在我真正的日記本上,並且像對待魔法石一樣把他圈起來。

看樣子這位裡德爾先生對於自己目前身為魂器的處境相當清楚,並且並不願意承認自己是一件器物、一個被分離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