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弗雷夫人,”我虛弱地提議,“我只是噎到了,這個應該不需要。”

這是什麼見鬼的氣味,看著灰色粘稠狀液體,我十分主觀地命名其為“暈車人的產物”。

“如果你只是噎住的話當然不需要喝這個,”她親切地接過我推得遠遠的瓶子,然後一把懟到我嘴邊,“不過你躺在這裡一直胡言亂語,魔力也在不斷流失,嗯?”

她把瓶口從我嘴巴里拽出來,我能夠感受到玻璃碰撞到牙齒的時候發出清脆的聲音。

好痛。

好難喝!

已經喝了一口的我靠在床邊乾嘔。

經歷一番檢查之後,龐弗雷夫人皺著眉宣佈我的魔力相當充盈,並且比先前更加強大。

“真是不可思議,”她將那瓶已經被我喝過一口的魔藥倒掉,“你不需要喝它了,你已經可以走了。”

但是我剛剛喝了一口啊!我還差點吐了!

這河裡嗎jpg

但是我不敢反抗她,畢竟誰知道接下來七年裡我會不會再次住進來,或者送兩個人進來。當我頗為順從地整理被壓出褶皺的袍角時,坐在我身邊的龐弗雷夫人不鹹不淡地開口:

“你是麻瓜的後代?”

就像嘮家常一樣,我覺得坐在凳子上的她手裡還缺一把瓜子。

“是的,女士。”我坦蕩地回答,“我之前一直生活在麻瓜孤兒院裡。”

“孤兒院……”她的手指輕輕敲著櫃子,盯著我的眼睛問道,“你還記得你在昏迷的時候發生的事情嗎?比如說看見了什麼,或者說了什麼。”

燭火將我們兩個的影子打在簾子上,扭曲得像只怪獸。這時候的龐弗雷女士開始像一條蛇了。

“我……”假裝有些不安地低著頭錯開她的視線,又抬起頭故作疑惑地看向她,“我當時感覺自己被人從後腦勺敲了一棍子,然後自己出現在一個花園裡。一隻烏鴉從水飛出來,嘴裡還說著什麼,不過我不記得了。”

“我唯一記得的就是夢中最後一句話。”

“沒有人能夠使我痛苦”

氣氛一下子凝固住了,又像是打破什麼一樣輕鬆下來。龐弗雷女士揉揉我的頭髮,安慰道,“這很正常,伯德,或許你可以就這個問題去和西比爾·特里勞妮教授聊一聊。”

“我猜測你做出了一個預言。伯德,預言天賦在巫師中也是相當罕見的,或許你的父親或者母親出身於一個巫師家族。”

“你很厲害,對不對。”她將嘴唇湊近我的耳朵,“每年剛開學,都有幾個斯萊特林的混血到我這裡來拿藥,但是身為麻種的你一直沒有來。你把自己保護得很好,將那些人也控制得很好。但是,伯德,在一個世界想要活下去,活得超過你這個階層所應有的樣子卻並非你所想象的那麼簡單。”

“你在學校可以用你超過同齡人的魔法使他們屈服,但是離開學校呢?斯萊特林都是有野心的,你想要控制他們,單純的魔力可不夠。”

她的暗示似乎到此為止了,又像是還沒有結束。

“烏鴉……博克家似乎,也出過——”她笑眯眯地朝我揮揮手,“趁宵禁之前回去吧,好孩子。”

好孩子。

她也是沉默的人之一。

入夜,我躺在床上思考著醫療翼裡的對話。沒錯,或許我確實需要一個兩邊都能夠討好的身份。混血或許會因為我的實力而暫時圍在我身邊,那是因為在這裡我與他們一樣都是被瞧不起的人,差距並沒有多大。一旦離開學校,當他們享受著假期的時候,我只能去教堂做手工。

至於純血——他們只是因為被我教訓了,亦或者是受到我身邊這群烏合之眾人數的恐嚇而暫時不與我起衝突,他們仍然瞧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