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愛人聽。

但是現在,謝璋聽到自己說出這些話時語氣的平靜,忽然覺得從前認為絕對難以企口的事情,其實並沒有那麼艱難。

黑色的影子尖尖輕輕摩挲著謝璋的臉頰,宋京墨不知道該說什麼,就是忽然想抱抱謝璋。

“如果想要自己租車走,不讓本地司機跟車的話,需要繳納一筆不菲的抵押金。”

“那個時候的我身上只剩下兩千塊。”

謝璋說著,側頭想了下,補充道。

“不到兩千塊。”

但腿好像……還挺長的。……

越野車的外表粗狂而帥氣, 內飾是簡單的米白色。

握著方向盤的男人換掉了宋京墨記憶裡裡的襯衫長褲,而是一身軍綠色的工裝服,裡面套了個件黑色的工裝背心, 鼻樑上架著之前宋京墨偷偷從家裡揣出來的茶色太陽鏡。

——這樣洋氣又花裡胡哨的裝飾品, 本來是宋京墨的。

副駕駛上放著平板,黑乎乎的影子觸手盤踞在旁邊,影子尖尖懸空在螢幕鍵盤上。

鞦韆上的影子小人仰著腦袋, 靜靜看向謝璋。

窗外是與天相連的海, 宋京墨透過謝璋, 看到了記憶深處的那個表情寂寞的青年,也看到了七年前拎著小提琴離家出走的自己。

“大三的時候,我拒絕了導師百般勸我讀研的好意,執意畢業,加入了一位學長的遊戲工作室。”

謝璋的手指在方向盤上輕輕摩挲,車窗外的風越過車窗邊緣,劃過他的臉頰。

“那一年我的確學到不少,只要肯努力, 收入也能遠高出其他剛入行的同事。”

“但是……”

謝璋沒有說完接下來的話。

宋京墨卻很明白。

那些收入,在謝氏倒塌留下的龐大債務前,渺小得幾乎不值一提。

他也同樣沒有問謝璋為什麼會孤身一人出現在千里之外的雲省。

越是清醒剋制的人, 瘋狂起來越是壓抑著的不管不顧。

宋京墨只是好奇, 那個時候的謝璋為什麼會選擇這裡。

所以他問了。

謝璋眨眨眼,臉上的表情居然有幾分……不好意思。

宋京墨更好奇了, 觸手尖尖探過去,輕輕戳著謝璋的臉頰,又卷著揪揪謝璋的耳朵尖。

正在開車的謝璋含糊說了句“隨便買的機票”,沒有再用眼角的餘光看宋影子, 一副不被任何外物影響的專心模樣。

黑乎乎的影子小人翹著腿,像是車掛一樣掛在後視鏡上晃啊晃的,記仇的哼哼聲徘徊在謝璋的耳邊。

謝璋過了好一會兒,才低聲開口:“我偶然看到說彩雲的帖子。”

嗯?

什麼?

宋京墨險些從影子鞦韆上栽下來,索性掉了個頭,兩條腿勾著鞦韆,整個小人倒著看向謝璋。

一個黑乎乎的問號坨坨砸上了謝璋的腿面。

謝璋輕咳一聲。

雲省的彩雲的確很有名,但是吧,除卻漂亮和好看這種比較泯然眾景點的宣傳,最出名的一點是——

如果有緣看到彩雲,並且對著彩雲許願的話,願望就有可能會被實現。

這樣的說法,帶著五分的迷信,四分的浪漫,還有一分的瀟灑與虔誠。

實在不像是會和謝璋這樣性格搭邊的東西。

謝璋沒敢看宋京墨。

倒不是因為別的什麼,而是……他其實是知道的,在宋京墨眼裡,謝璋是一個強大成熟可以放心依靠的愛人,而謝璋也樂於做這樣的存在。

但這樣小孩子天真的想法,顯然有些破壞他的形象。

越野車行駛在筆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