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元海絕望了。

當聽完帝辛的計劃後,他的第一反應就是,自己那個一母同胞的親兄弟死定了。

甚至,不用帝辛出手,整個武道界都不會放過他弟弟關元河。

哥哥元海,弟弟元河,取的是江河入海,海成就河的恆久,河壯大海的澎湃,父母為兄弟倆去取這個名字,要的是兄弟兩個互相扶持,共同面對風雨挑戰。

眼下看來,倒頗有些黑色幽默,著實滑稽。

作為哥哥,關元海當然不想對弟弟出手,但是他心裡很清楚,如果他不出手,帝辛勢必不會罷休,而等到帝辛出手時,怕是整個聽雨閣都會不得安寧。

聽雨閣是關元海從父輩手上接過來的,他的畢生志願就是將聽雨閣壯大,所以他絕不能任由帝辛威脅聽雨閣的百年基業。

魔鬼降世,如果不能反抗,那隻能順從。

想到這裡,關元海艱難抬起頭,盯著帝辛,眼神複雜。

帝辛哼了一聲,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本座會在這裡等到天亮,第一聲雞叫響起,我希望你已經把一切都做好了,否則本座不介意幫幫你,你懂吧。”

關元海顫了兩顫,拖著沉重的步子,走出書房,站在門口踟躕。

許久之後,他再度拖動身體,艱難地朝內院走去……

……

謝牧是被王重陽從睡夢裡叫醒的,從王重陽的口中得知,聽雨閣關勇竟真的找來了。

“只有關勇自己?”

謝牧一邊穿衣服,一邊問王重陽。

王重陽重重點頭:“就他一個人,而且這傢伙似乎喝了酒,身上的酒氣很重,不過眼神卻很明亮,意識很清醒。”

謝牧呵呵一笑:“能夠放下面子,向對手求助,他的意識怎麼可能不清醒?走,去會會他。”

客廳裡,關勇拘謹地坐在椅子上,雙手捧著茶杯,顯得很是侷促。

他突然覺得自己這次似乎太冒失了。

論身份,他大伯關元海才和謝牧相等,自己在謝牧面前,似乎只是個小輩,雖然兩人年齡相差不大。

但是,自己深夜貿然前來,謝牧會答應見自己嗎?

一時間,關勇竟有些緊張。

下一刻,有腳步聲從後堂方向傳來,關勇心中一顫,循聲望去。

當看到謝牧那張臉時,他下意識長舒一口氣。

然後,他瞬間反應過來,像個毛頭小子一樣猛地站起身,恭恭敬敬喊了聲:“謝牧先生。”

謝牧笑笑,擺手示意他坐下:“不用喊我先生,叫我謝牧就好。”

關勇愣住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忙擺手:“先生醫術驚人,關勇不敢造次……還請先生救我父性命。”

說完,關勇深鞠一躬,然後目光灼灼看向謝牧,眼神滿是惶恐與期待。

視線中,謝牧沒有回答,卻是笑笑不語。

關勇心頭頓時一沉。

這時,謝牧身旁的王重陽出聲了。

由於和關勇下午時候鬧過沖突,王重陽根本不給關勇一丁點好臉色,冷哼道:“這件事不是應該由關元海出面嗎?你自己來算怎麼回事?而且還挑了這麼個好時間,怕不是誠心要擾人清夢吧!!”

關勇心頭再度一沉,只覺大窘。

他很清楚,王重陽之所以如此冷漠,就是因為下午的衝突,他現在很擔心,謝牧會因為王重陽的態度而拒絕幫忙。

一瞬間,關勇不禁陷入兩難抉擇:

一是放下面子,向王重陽道歉,換取謝牧出手相助的可能。

二是含憤離開,這樣雖然保全了自己的顏面,但再想讓謝牧出手相助基本不可能了。

該怎麼選?

關勇踟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