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

“去了你就知道了。”

……

二人騎馬過街,先是在一家售賣紙錢祭品的店鋪前停了下來,買了燒紙和祭品,隨即一路朝北而去。

奈何城外北面,是一大片墓地。

望著面前一座座墳塋與墓碑,謝牧心中一動:

“購買值錢和祭品……果然是要祭拜誰。”

拎著紙錢、祭品,蘇妲己穿梭在墓地中,輕車熟路,顯然是對這裡非常熟悉。

左轉右繞之後,蘇妲己帶著謝牧停在了一座墳塋面前。

墳塋前面,是一方墓碑。

墓碑上,印著一個女子的照片,看眉宇,依稀與蘇妲己相似。

碑文這樣寫:慈母陳長歌之墓。

“這是我母親的墓。”

蘇妲己喃喃說著,蹲下開始擺放祭品。

“今天是她的祭日。”

謝牧心頭猛地一顫,下意識打量著蘇妲己:“難怪她火急火燎地,非要今天趕回奈何城……”

只是……

謝牧扭頭望向那方墓碑,不禁陷入沉思。

在華夏,給亡者立碑,是有講究的。

如是子女早夭,立碑者應該是其父母,碑文一般寫愛子、愛女之墓。

如是家中父母亡故,立碑者一般是子女,碑文上寫慈父,慈母之墓。

眼前蘇妲己為母親立的這方碑,顯然就是按照這個風俗立的。

可,問題也就出在這兒。

照理說,蘇家是大家族,在婚喪嫁娶上,必然講究極多,蘇妲己的母親陳長歌,作為蘇家媳婦,且他丈夫蘇杭,也就是蘇妲己她老爹尚在人世,這墓碑應該由蘇杭立,碑文則寫:愛妻蘇白氏長歌之墓。

沒錯,問題就出在蘇白氏這三個字上。

按照老理兒,華夏女人嫁入夫家,當隨夫姓。

可是,陳長歌這方墓碑上,卻對蘇家一字未提。

立碑人錯了,碑文也錯了。

而且,都是些很低階的錯誤,低階到只要你去訂做墓碑,墓碑工匠師傅一定會提醒你,除非……

謝牧深深打量了蘇妲己一眼,暗忖道:“除非,這一切是蘇妲己有意為之,又或是,她是受了母親的臨終託付……”

想到這裡,謝牧心中暗暗一動。

冥冥之中,謝牧覺得,蘇妲己這位蘇家大小姐,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光鮮。

“幫我給母親燒點紙……”

蘇妲己扯了扯謝牧的衣角,笑中帶淚道:“母親生前最喜歡打扮,多燒點錢,留她買胭脂水粉用。”

“我知道,你今天一定會回來。”

就在謝牧蹲下身子,準備幫蘇妲己,一道給陳長歌燒紙時,一道男人的聲音突然從不遠處的陰影中傳來。

謝牧下意識循聲望去,只見一箇中年男人緩緩從黑影中走出。

男人身著青衫,鬢角染霜,手中握著一卷書,一副私塾教書先生的打扮,看上去並不惹眼。

但是,謝牧卻是眉頭深皺,露出一絲警惕,甚至……忌憚!

“怎麼了?”

察覺到謝牧的異樣,蘇妲己下意識握著謝牧的手,關切道。

謝牧搖搖頭,專心幫忙燒紙錢。

謝牧沒有告訴蘇妲己的是,就在剛剛那一刻,他竟然生出一絲膽怯來!

因為,他甚至沒有察覺到,眼前這個教書先生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如果,這個教書先生打算對自己跟蘇妲己不利……

謝牧不敢繼續想下去了。

進入大漠以來,謝牧第一次體會到這種冷汗直冒的緊張感。

“他就是照片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