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牧怎麼也沒想到,隱世大宗星懸閣的駐地,竟然在西北。

而且,就在西荒大漠的入口:玉門附近的摘星山中。

詩曰: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

作為進入西荒大漠的最後一個城市,雄關·玉門已然成為無數武者的落腳點,走在玉門街頭,總能時不時地看到武者的身影。

當然了,這與他們自身修為較低有著直接的關係。

眾所周知,武者實力越高,收斂氣息的本事越高,對於先天武者而言,如果不是刻意顯露修為,旁人甚至看不出他是武者。

至於像謝牧這種,境界更是破入道境的大能武者,那外人就更難以辨認了。

……

走出機場大廳,隔著老遠便看到一個小光頭站在人群裡連蹦帶跳,口中不斷喊著師叔,絲毫不在乎旁人投來的異樣眼神。

瞅著這個眼熟的光頭,謝牧額頭頓時擠出幾道黑線,嘀咕道:

“秦煮酒怎麼把這個活寶派來了?!”

話說,這個光頭活寶是誰?

不是別人,正是星懸閣筆墨紙硯四大真傳弟子中的老四:舟端硯。

多日不見,舟端硯給人的感覺似乎成熟了許多,周身氣血依舊旺盛,但氣息卻極為內斂,顯然是有所精進。

“修為又精進了?”

謝牧驚喜道。

舟端硯摸摸自己的小光頭,憨笑道:“嘿嘿,什麼都瞞不過師叔法眼!”

謝牧知道,舟端硯所修的,是一門奇異功法:九死金身。

九死金身功法總綱曾言:練九死金身者,需歷九死,方得造化。

簡單來說,就是必須九次生死大劫,才能大成。

謝牧記得,當初在文山時,舟端硯的九死金身便已經秀到了三重,當時憑藉肉身闖劫雲的瘋狂舉動,技驚四座,給人留下了恐怖印象。

此時,舟端硯氣息再度凝實,九死金身必然又得精進了。

“四重?”

謝牧試探道。

舟端硯笑著搖頭,微微揚起下巴,帶著得意和炫耀的意味,道:“是六重!”

“弟子的九死金身,已經修到六重了……現如今,尋常雷劫在弟子眼中,如同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看著舟端硯一副臭屁模樣,謝牧心中儘管清楚舟端硯的話裡多半有水分,但是心中依舊忍不住驚訝:“短短時間,提升三重?”

“你是怎麼做到的?”

嘿嘿。

舟端硯憨憨一笑,故作輕鬆道:“其實也沒啥……就是多闖了幾次雷劫而已。”

“……”

謝牧瞠目,心中隨即有所悟:別看舟端硯說的輕鬆,但其中兇險程度,就是用腳後跟都能想到!

那可是雷劫!!

尋常武者避之唯恐不及的雷劫啊!

這傢伙非但不躲,竟然主動往裡頭闖!!

那已經不是一個狂字能夠形容的了……

“你這傢伙吃錯藥了吧!!”

謝牧越想越後怕,忍不住激動喝道:“雷劫是鬧著玩的嗎?別說是你,就連我每次都不敢大意,你還往裡頭闖?”

“提升修為的方法很多,為什麼非要選這種最玩命的?”

舟端硯被謝牧訓愣住了。

他沒想到,謝牧得知自己修為暴漲之後,竟然沒有誇讚,而是訓斥!

而且,情緒還這麼激動。

然而,望著謝牧眼中的關切,舟端硯突然明白了謝牧的心思,眼眶突然開始發酸,彷彿有什麼東西要湧出來……

舟端硯讀的書雖然不多,但是有句話他卻記得很清楚:

人生為雁,旁人只